天邪子神色始終陰沉,走近這寨子的大門,腳步沒有絲毫停止,在其身體與這寨子碰觸的剎那,蘇銘在其後雙目瞳孔猛的一縮,他看到這寨子的大門竟有了扭曲,彷彿在這一剎那被憑空的挪移去了其他地方,使得天邪子緩步走了進去。【文字首發】
蘇銘在後跟隨,也同樣踏入,直至他二人全部都進去後,蘇銘回頭看了一眼,他看到那寨子的大門,又重新的恢復。
天邪子顯然並非第一次來到這裡,此刻整個部落內絕大多數的人們都已經沉睡,更因雨天,四周沒有篝火,在這相對的寂靜裡,除了雨水的嘩嘩與時而的雷霆外,便只有那喀嚓喀嚓的聲音,在持續的傳來。
似這聲音,便是指引天邪子的方向,他走在這寨子內,踩著積水,漸漸穿過了一處處屋舍後,蘇銘看到了在前方,有一處很是普通的獸皮帳篷內,有燈火透出。
這是一個小部落,一個與蘇銘所在的烏山部,幾乎同樣大小的部落,如這樣的小部,在南晨之地實在是太多太多。
看著四周,當蘇銘把目光落在那透著燈火的皮帳上時,他清楚地聽到,那喀嚓喀嚓如摩擦骨頭的聲音,正是從這皮帳內傳出。
天邪子走近,掀開了皮帳的一角,邁步走了進去,蘇銘跟在其後,也隨之進入到了這皮帳裡,在進去的瞬間,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不大的皮帳內,擺放著大量的骨頭。
除了骨頭外,還有一些石頭,這些種種之物,其中絕大部分,都赫然是做成了了壎
這是蘇銘第一次,看到這麼多壎,也是他在南晨之地,第一次,看到壎器
蘇銘身子一震,目光在那些壎器上掃過後,落在了皮帳裡,一個老人的身上。
那老人頭髮花白,穿著獸皮衣衫,赤luo著上身,此刻坐在那裡,手中拿著一塊獸骨,在一張石板上摩擦。
似乎這獸骨的形狀,與他要做出的骨壎有些不符,他要把多餘的地方擦去。
天邪子神色陰沉,望著那老者,走到其面前,盤膝坐了下來,目光移動,落在了老者正摩擦的那塊獸骨上。
老者神色如常,彷彿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凝聚在了手中的骨頭上,沒有察覺天邪子的到來,也沒有看到蘇銘的存在。
他平靜的在那裡,不斷地摩擦著,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音,迴盪這皮帳內,更有一些飄搖出去,久久不散。
時間慢慢流逝,蘇銘始終望著那老者手中骨頭,在其這漸漸地摩擦下,被磨去了一個稜角,有了圓潤。
天邪子始終沒有開口說話,同樣一直望著,去神色慢慢有了變化,時而陰沉,時而明悟,時而複雜。
外面的雨,更大了,雷霆時而轟轟,有時候會出現剎那的明亮,將這皮帳內的三人身影,映照在帳皮上,晃動中又很快散去。
那老者神色的專注,讓蘇銘似有了明悟,他不知何時已經不再站著,而是盤膝坐在了一旁,望著那骨頭的摩擦,聽著那喀嚓的聲音,這一刻的他,忽然有了一種自白素出現在第九峰後,從未出現過的平靜。
此刻的蘇銘,因這平靜的凝望,沉浸在了一種如忘我的狀態裡,他的眼睛內只有那在被摩擦的骨頭,他沒有看到,天邪子坐在那老者的對面,其身上的衣著,似有了改變。
那種改變,只是瞬間發生,又再次恢復如常,若不仔細看,很難看的清楚。
時間緩緩地流逝著,不知過去了多久,那老者摩擦獸骨的動作一頓,隨著他這一頓,蘇銘整個人心神一震,目中有了清醒,他看到那老者望著獸骨,將其拿起,似在凝望。
許久,他把那獸骨換了一個位置,繼續在石板上,摩擦著。
天邪子神色越加的複雜,許久之後,他長嘆一聲,站起了身子。
在其起身的一瞬,他老者的動作停止,他再次拿起了手中的骨頭,此骨,已經被做成了壎器,在那上面,還有幾個小孔,他看了一眼後,抬起了頭,沒有去看天邪子,而是把目光,落在了蘇銘的身上。
那是一雙平靜如水的目,那是一雙似蘊含了無窮的智慧,看破了生死,看透了這世間的一切,可以包容萬物的目。
那目中,存在了慈祥,存在了安然,存在了平靜,存在了一種讓蘇銘與其對望後,也隨之更為平靜的光芒。
老者抬起右手,將手中的骨壎,遞給了蘇銘。
蘇銘沉默,起身恭敬的接過這看起來很是平常的骨壎,他在這一瞬間,忽然明白了老者看向自己的含義,他是要讓自己,去吹這骨壎。
蘇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