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良辰走到他身邊,隨手抽了本偵探小說,還沒翻開封面,就聽見他說:“良辰姐,其實我很久之前就見過你。”
初秋午後的陽光肆意地灑在書店的窗玻璃上,一整排過去,金黃得明亮耀眼。凌昱的聲音很低,狀似只是忽然想到然後不輕易地提起一般。
良辰卻愣了愣:“嗯?”
“我說我見過你啊。”大男孩轉過臉,清爽的笑容浮現在臉上。
“……什麼時候?”
凌昱想了想,糾正道:“準確地說,是見過你的照片。”
良辰還是納悶。但迎著微微刺眼的陽光,這張年輕英俊的臉直直落入眼中,時間一分一秒地悄悄走過,她的心也漸漸地一下一下加速著跳動起來。
……這樣相似的五官和眉目間的神韻……同樣的姓氏……
一直隱藏在心底的猜測,答案呼之欲出。
“我見過你的照片,在我堂哥的皮夾裡,我堂哥叫凌亦風。”
心裡有什麼東西就這麼轟地一下垮了下來。
這麼多年來,沒有人在她面前提過他的名字。
就在她以為,自己終於快要漸漸忘掉他的時候,這個和他有著親近關係的大男孩來到她面前,輕輕鬆鬆地翻出她自以為已經埋得很深的記憶。
原來,很多事情並不是以為忘了就真能忘記的。
她當然記得那張照片。
她不愛照相,相片很少,所以從頭到尾凌亦風也只儲存到了極少數中的一張。
那時候,在火紅的夕陽下,她把從家裡翻出的自認為最滿意的一張遞給他。
十六七歲的少女,穿著白色棉布半袖衫和藕合色的長裙,站在垂楊柳下巧笑嫣然。相片的背面,是她親手寫上去的四個字——我的良辰。墨水印才剛剛乾透,烏黑鮮亮。他看了看,微微皺起好看的眉,似乎有些不滿:“應該由我親自寫才對。”
“誰寫有什麼關係?”
“這又不是我的字。以後別人看到,都不知道這個‘我’到底是指誰。”
“除了你還能有誰?”她挑起眉說得理所當然。然後自行從他的口袋裡摸出錢包,將照片小心地塞了進去,“收好,別弄丟了。僅此一張,很寶貴的,以後再想要可沒有了。”
把錢包重新放回去,一抬頭,她才發現他正盯著她,狹長漂亮的眼睛裡滿是笑意。
“幹嘛?”她的臉有些熱,主動拖著他的手:“吃飯去,餓死了!”
六月底傍晚的女生宿舍樓下,一對外形登對的男女手牽著手,不知引來多少過往女生羨慕的眼光。
3
星期天早上,良辰睡到很晚才起來。自從那天凌昱說了那些話之後,她的心思就變得恍恍惚惚,過往的回憶時不時跳出來衝擊原本就疲憊的神經,以致於工作中小差錯不斷,幸好主管去國外出差,老總平時又極難得進來巡視,於是一面修修補補一面再三告誡自己加倍謹慎小心,總算安全度過一個星期。
良辰起了床,才剛洗了臉換好衣服,汽車喇叭聲就已經在下樓響起。
一長兩短的響了三下,是平時和葉子星約定好的訊號。她推開窗戶探頭往下看,那輛白色的小車正停在寓所大門外,駕駛座裡的人也探出頭朝上揮了揮手。
良辰住五樓,隱約能看見葉子星俊朗的笑臉。她無聲地作了個口形:“等我。”然後轉回去穿鞋,關門下樓。
兩人在二環路上的一家餐廳吃早午飯。葉子星之前去外地出差一個半月,直到昨天才回來,這時就坐在良辰對面,可她竟忽然覺得有點陌生了。
“曬黑了不少。”她打量他說。
“沒辦法。”葉子星看著她微笑,“馬爾地夫陽光太好,我幾乎捨不得回來。”
她也笑,“連出公差都能去那樣好的地方,真夠有福的。”
這時,服務生過來上菜,一盅魚湯純白濃郁,香氣散開來令人食指大動。
“我也這麼覺得。”葉子星接道:“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可苦了我的胃,一連幾十天吃不到一口正經的米飯。”臉上露出的痛苦表情生動不已。
良辰仔細看了看,發現他的臉確實削瘦了些,於是招來服務生:“麻煩一會兒多端幾碗飯來。”,轉過頭,又對葉子星說:“多吃點,好補償回來。”
葉子星看著她,似笑非笑:“受摧殘的可是你男朋友我的胃啊!光用幾碗米飯就打發了?我一直期待著更好的安慰呢!”
他說話一向無所顧忌。此時餐廳人不多,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