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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一次把話說清楚吧。”

什麼叫作‘搶先提了分手’?凌亦風略微皺了皺眉,只隱隱感覺不對勁,未及細想,卻見良辰微抬唇角,低低冷笑地說道:“如果當年真的傷了你的自尊心,那麼我現在道歉,只希望你高抬貴手,不要再彼此糾纏下去,這對誰都沒有好處。今後,不管我是否結婚,跟誰結婚,這些全都與你無關。而你,去過你的生活,和程今,或是和別的什麼人,我也無權過問。大家路歸路橋歸橋,就從現在開始,一刀兩斷。”

長長的一段話說下來,語氣始終平靜,順暢得彷彿事先排練過數遍,中間沒有絲毫猶豫或停頓。話說得這樣絕決,猶勝當年。

凌亦風沉默不語,耳邊似乎迴響起五年前那道遙遠而清澈的聲音,透過電話,穿越重洋,字字句句卻宛如千百斤重敲在心上:

“凌亦風,我們分手吧。”

“……因為,我愛上了別人。”

當年都只是說分手,如今卻要一刀兩斷,大有老死不相往來之意。

凌亦風眼神微閃,蘇良辰,果然很有長進啊。

他動了動,上前一步。兩人本來就靠得近,這樣一來,更加貼近。可是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良辰往後退了退。她仍舊仰著頭,看了他一眼,繼而長長的睫毛垂下來,蓋住眼底的情緒,潔白的牙齒輕輕咬住紅潤的唇。她在等他表態,只要他點頭說好,那麼從今往後,同一城市,兩個世界。

她不斷地告訴自己,這個決定是對的,可心口還是不可遏止地劃過一陣陣細微的疼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良辰忽然記起自己下樓來並未帶上手機,倘若此時葉子星下班回家給她電話,必然無從找她。對面的男人修長挺拔地立在半明半暗的燈光中,一雙眼睛若有所思地盯著她,深邃幽暗,卻遲遲不肯表態。

良辰突然轉身拉開厚重的門。她沒有時間一直耗下去,也沒有理由要將自己的生活交給凌亦風全數影響或掌控。

他同意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心,是否足夠堅定。

接近午夜,酒吧裡仍不時有客人進出。穿著雪白襯衫紅色馬甲的服務生,端著托盤腳步迅捷而穩健地來往穿梭,經過良辰身旁,總會停下,有禮地側身避讓。地上鋪著綿實的地毯,一路延伸至門口。良辰迅速穿過泛著點點幽藍光澤的狹長走廊,早有服務生替她拉開大門,一步跨出去,踩在光滑的大理石臺階上,只感覺彷彿剛從雲端落至地面,腳下生硬生硬的,竟一時有些不適應。

往左,再轉個彎,便可進入公寓大廳,搭電梯回家。良辰出門時隨便套的那件衣服太薄,此刻頂著風走,衣袂翻飛,更顯得身形單薄。只走了幾步路,身後便有人追來。良辰沒回頭,肩頭卻被不輕不重地扣住。

她環著雙臂,冷冽的空氣迅速凍僵臉頰和唇角,轉過身,不由得瑟瑟發抖。

“太晚了,我得回家。”她嘆氣,牙關不自覺地打顫。

凌亦風皺眉看她。這女人是傻的嗎?零下好幾度的深夜,居然只穿著件風衣外套出門,剛才包廂裡環境太暗,加上無心留意,竟然直到現在才發現。

一把拉著她避開風口,他將大衣脫下來,遞過去。

良辰搖頭:“不用。”

“穿上。”凌亦風沉著聲,手臂一伸,帶著淡淡體溫的大衣便已覆在了她的背後。

良辰歪著頭看了看,衣服太大太長,黑色的領子正好掩在她的頰邊,溫暖柔軟。但是,看這架勢,莫非凌亦風想和她在這凍死人的室外說話?

腦中還沒想明白,凌亦風這邊已經抬手攔了輛出租。綠白相間的小車閃著明亮的燈,停在他們身邊。

沒自己開車來嗎?良辰見他開啟車門,以為就要坐車回家,連忙又將披在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誰知凌亦風並不伸手去接,只是側著身子看她,“上車。”

良辰確實有點茫然了:“我家就在附近。”冰冷僵硬的手指順勢指了指。

“不是去你家。”說著,凌亦風一把握住她的手,“你不是想要做個了斷麼?”他挑挑眉,“那就跟我走。”

夜深人靜,白天交通擁堵為患的C城此時路況堪稱良好,計程車飛速行駛在江濱大道上。江水黑沉沉的,蜿蜒向前,看不見頭尾。雖說早已進入休漁期,但遠處對岸仍有兩三艘小船泊靠,星星點點的光隔著寬闊的江面傳過來,朦朧靜切。

上車時,良辰聽見凌亦風報給司機目的地。毫無異議地坐了五六分鐘之後,她突然開始奇怪,要了斷,為什麼偏要去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