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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捉到兇手的長相。菲立浦醫生說他沒拍照。接著他驟然為自己的證詞作了結論,對白斯特驗屍官說,已知的情節已經足夠判定受害者的死因,再深入談論細節“只會引發陪審團和民眾的感傷”。當然,“我會虛心接受各位的判決”,菲立浦醫生又說。

可是白斯特持不同意見。“無論多麼令人難過,”他回答說,“基於正義的理由,還是有必要釐清安妮·查普曼謀殺案的細節。”菲立浦醫生抗辯:“當我提到屍體下半身的傷口時,我必須重申我的意見,亦即公開我的檢驗結果是不明智的。這些細節只適合讓先生你、還有陪審團知道,向大眾公開這些只會引起極大反感。”於是白斯特驗屍官要求所有女性和男孩離開擁擠的旁觀席。他並且補充說他“從來沒聽過有人要求保留呈堂證物的”。

菲立浦醫生沒改變他的反對立場,並且再次要求驗屍官別讓大眾知道那些細節。醫生的要求遭到否決,他沒有選擇餘地,只好說出他所知道關於安妮·查普曼被殘殺以及器官組織被兇手取走的所有情節。他作證說,如果他是兇手,他絕對無法在十五分鐘之內在受害者身上留下這麼多傷口。如果要他,一個外科醫生,運用技巧從容地完成這些,他估計至少也得花大約一個鐘頭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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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黎明前的街道(1)

蓋提漢傑弗表演廳是倫敦最大眾化的音樂廳之一,也是席格在一八八八年前八個月經常流連的場所,每週總要去好幾次。蓋提廳位在查林十字街附近的東南區火車鐵道地底,廣達兩百五十英尺寬的拱形建築體設有六百個座位,不過擠進千名吵鬧的觀眾在裡頭飲酒、吸菸、觀看色情表演也是常有的事。極受歡迎的凱蒂·勞倫斯穿著裸露女性胴體的男褲或寬鬆罩衫,以超乎當時禮俗尺度的大膽表演震驚倫敦上流社會。席格常到音樂廳畫素描的期間,以“愛國女郎”一劇聞名的音樂廳明星凱特·哈維和佛羅倫絲·海茲正在那裡演出。

乳溝和暴露的大腿引人非議,不過似乎沒人在乎剝削利用這些女童星在舞臺上表演著成人式猥褻歌舞的不當。年僅八歲的女童穿著戲裝或小罩袍,模仿帶有性意味的動作,刺激著戀童狂的興奮,也成為席格若干畫作的主題。藝術史學者羅賓博士解釋說:“頹廢作家、畫家和詩人普遍對音樂廳兒童表演者的甜美無邪存有一種狂熱。”在她所著《華特席格: 素描篇》中,她對席格夜夜在音樂廳中追逐著那些女性表演者作畫的行為提出新的觀察。他的素描反映了他的心靈深處以及生活方式。他會衝動地將油畫送人,卻怎麼樣也不願割捨他畫在明信片和廉價紙張上的即興素描作品。

瀏覽收藏在泰德美術館、瑞丁大學、利物浦渥克畫廊和利茲市立美術館那些筆觸輕淡的鉛筆素描畫就像進入席格的內心和情感世界。他坐在音樂廳裡,凝視著舞臺,用倉促筆觸捕捉著兩眼所見的一切。這些素描就像透過他心靈的主觀鏡頭拍出來的一張張快照。當其他人貪婪斜睨著那些半裸表演者,衝著她們鼓譟時,席格正速寫著被分解的女性肢體。

有人會說這些素描只不過是席格用來磨鍊繪畫技巧的練習之作。例如手部就十分難畫,連許多大畫家都對雙手沒轍。然而當席格坐在包廂裡或者前幾排座位上拿著小紙片速寫時,他不是在磨鍊繪畫技巧。他畫的是被砍斷脖子的腦袋,缺手的臂膀,沒有手臂的軀幹,被切下的豐滿裸臀,沒有四肢、乳房從領口迸出的胴體。

或許又有人會說,席格是在尋找新的人體呈現手法,不再侷限於僵硬的姿勢。也許他是在嘗試新手法。他一定看過竇加的粉彩裸體畫。也許席格只是想效法這位偶像超越以前在畫室裡面對穿衣模特兒的靜態方式,試著描繪較自然的人體姿態和動作。但是當竇加單獨畫一條手臂的時候,他是在磨鍊技巧,是為了把這條手臂加進一幅油畫當中。

席格在音樂廳裡畫的那些女性區域性肢體素描很少,甚至從來不曾出現在他的習作、粉彩畫、版畫或油畫裡。當他坐在觀眾席中看著穿著暴露雪白內衣的昆妮·勞倫斯或九歲的小法蘿西表演,邊用鉛筆勾勒出的人體四肢和軀幹素描,似乎只是為了畫這些東西而畫。席格不曾用類似方式描繪男性肢體,他的男性素描作品中從來沒出現過人物遭到殘害的主題,只有一幅名為《他在爭執中殺了他父親》的鉛筆畫除外。那幅畫描寫的是一個男子猛力刺殺躺在一床血泊中的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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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黎明前的街道(2)

席格的女性軀幹、被截斷的頭顱和四肢是暴力幻想所產生的影像。我們可以看看他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