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山精作崇,也許是什麼異物夜行,也許是隱世的武人在修練功夫,但與我們卻全無關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連進莊容道:“公子這就不對了,公子既以俠義自許,便不應該怕事。假若是山精異物,勢必為害人間,本著除害之心,公子也應該上去一趟!”
林琪一掀眉道:“假若是人在練功呢?”
連進道:“那我們不去理他就是了,也犯不著為了怕他就不上山了!”
林琪聞言一笑道:“連大叔!你除了工於心計之外,還兼有一付好口才,你雖然口口聲聲自稱奴才,可是一行一止都還是你在作主!”
連進惶然道:“公了這樣說奴才就當不起了,奴才也許行為放肆一點,但是奴才對公子的耿耿寸衷,唯天可表,絕不會叫公子吃虧上當的!”
林琪微笑道:“看你扯到哪兒去了,算了罷,我原不肯以主人自居,你的年紀大,閱歷多,聽你一點也是應該的,上去看看罷!”
於是主僕二人急步登山,沒有多久,已經置身於峰頂了,華山本有五峰,他們此刻所登的僅是最低的一座,但是由於一路遊賞,已經是彩霞滿天,暮色將深矣!
峰頂奇石崢嶸,飛鳥絕跡,僅有松柏挺生,連進口中所說的異象,卻是一點影子都沒有,山風竦竦,振衣作響!
林琪片刻道:“這裡什麼都沒有”
連進卻凝重地道:“據說那碧光總要到子夜以後才出現,凌空穿繞於五峰之間,現在時間還早,我們不妨等待一下!”
林琪無法表示異議,看了一下山色暮靄,連進卻從背袋裡取出備好的酒、肉脯、乾糧等物,排在一塊大石上。
林琪微微一笑道:“連大叔!你好像早就知道我們要留在山上渡夜的!”
連進回他一個微笑,卻沒有答話。
等他們吃完以後,夜色已依,彩雲是看不見了,星光淡月中,別有一番情致,林琪振衣起立道:“離子夜還有一段時間呢,枯等無聊,我們逛逛去!”
對這個提議連進倒個反對,二人繞過峰頭,有一腳,沒一腳向前走去,行了將近裡許,林琪忽而用手一指道:“瞧!前面有人住!”
星火照耀下,果見一座單間小柴屋,孤扉半掩,透出隱約的燈光。
連進也詫然道:“奇怪!這木屋非寺非觀,且又建在這絕峰山頭,裡面住的究竟是什麼人?”
林琪十分高興地道:“不管他!這人既然住在此地,對夜半的異光一定有所知聞,我們問問他去!”
說著率先走去,連進深懷戒意地跟在後面,不一會到達木屋之前,由柴扉中看進去,那裡面陳設著極為簡單的傢俱,桌上點著一盞油燈,就是沒有人影。
連進張了一眼道:“屋主人好像不在家!”
林琪推門而入道:“此人不俗,我們來個不告而入,大概會引起他的誤會!”
連進道:“公子怎麼知道呢?”
林琪笑笑道:
“你不著牆上掛著琴囊,案上排著書卷咦!床頭還倚著弓箭,說不定這主人還是個文武兼資的高人雅士呢”
說著兩個人都進到房裡,林琪用目四下游覽一番,眼睛被左壁上的幾個字吸引住了,那裡懸著一付對聯,上聯是:“明月不問浮沉事!”
下聯卻空白在那兒,林琪沉吟片刻,不禁點頭道:“明月朗照今古,盈虛奠定,卻從不滅精輝,今月曾照古人,古月一如今月,今古同一月,人間浮沉之事,的確無法影響到清月光輝,這上聯立意深刻,只不知主人因何不將它續完!”
沉思片刻後,他一時興起,提起桌上的羊毫,飽濡墨汁在空白的下聯紙上,寫下了七個字:“天風如寫讀書聲!”
寫完之後,他擲管欣賞片刻,才搖頭嘆道:“雖然是勉強對上了,倒底不夠工整,最多隻能道出主人的松風水月胸襟,不及上聯多矣”
正說之間,忽聞後面的連進微噫一聲,林琪回頭望望他,連進用手一比輕聲道:“有人來了!”
林琪不禁微詫道:“你怎麼知道的?”
連進仍是輕輕地道:“奴才曾隨老主人略得天視地聽之法,遠近五里之內,只要有一點響動,奴才都可以知道,這人的腳步聲直到兩裡之內,才被奴才發現,可見其武功修為,一定相當高明,公子最好是小心一點”
林琪搖搖頭笑道:“不要緊,假如來的是此間主人的話,他一定是個知情識理的高人雅士,大概不會跟我們衝突起來!”
連進不作表示,默待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