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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葉家往事

我爺最後一次幫我開竅的時候,直接吐了血。我嚇得拿刀逼著村裡跑長途的司機,連夜把我爺送到醫院,才算保住了他一條命。

我爺從醫院醒過來,把我叫到跟前:“咱們爺倆想跟閻王掰腕子,最後得憑你自己的本事動手才行,別人能耐再大也救不了你。”

“咱們正道兒走不了,就得走邪門兒啊!這邪門兒東西來得快,但也是在賭命。我這招用出來,弄不好,你十八歲的時候就得死啊!”

我對我爺說:“對我來說,二十歲死,十八歲死,有什麼區別?整天擔驚受怕的多活兩年,還不如放手一搏來得痛快!”

我爺這才點了頭:“做邪門兒,得瞞天,瞞地,瞞鬼神。要是提前說出去就會變得劫數重重。做什麼,我不能往出說,而且還得下狠手。”

“你去買點肉,弄幾瓶子酒,晚上咱們爺倆回去好好喝兩盅,明天再說明天的事兒。”

我爺平時就好喝兩口,家裡除了我也沒人陪他,往常他喝酒的時候也會給我倒上一杯,卻不讓我多喝。

那天,他就放開了量,一個勁兒給我倒酒,還跟我說我爸和我小時候的事情。

我爺那一句:“要是,你沒被閻王招女婿,我們祖孫三代一起過日子該多好。”就讓我酒停不下來了。沒過一會兒,我就醉倒在了桌子上。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動不了,雙手雙腿鑽了心的疼,我都恨不得趕緊再昏過去。

我想要喊我爺,嗓子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嘴裡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我爺走到我身邊,哭著把我抱了起來往裡屋,一邊走,一邊哭:“你別怨我心狠,打斷了你的手腳,我不這樣,救不了你啊!”

“你放心,兩年之後,你的手腳肯定能長好,比以前還要結實。這兩年,你就好好躺著,爺爺陪著你。”

我爺說著話,把我給放進了一口不知道從哪兒挖出來的棺材裡。那口棺材,以前肯定埋過死人,屍體腐爛的氣味還在裡面。

那天之後,我爺不僅用給死人吃的白飯餵我,早晚還給上三炷香,隔幾天就扒開我眼皮看看我的眼珠子。

他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在棺材邊上照顧我,卻從來不讓我出棺材。

我知道,我爺是為了救我,可我心裡那怨氣卻怎麼也消不掉。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隨著我身上的怨氣越來越重,我的眼珠已經變成了像是厲鬼一樣的猩紅。

我在那口棺材裡躺了整整兩年,就在我十八歲生日那天,天剛黑,我就聽見我爺在院子裡剁什麼東西?

菜刀每次落在菜板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之後,隔上那麼一小會兒,棺材外面就會傳來一陣像是有什麼條形的東西在地上亂掃,亂抽的聲響。

這種怪聲持續了好一會兒,我爺才把我從棺材裡扶了起來,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看見院子裡竟然扔著二三十條被剁掉了腦袋的蛇。

沒了腦袋的蛇身還在地上扭動,被我爺給堆在一起的蛇頭已經咬在了一起。我隔著老遠都能看見,毒蛇眼睛裡的冷光。

我爺端起裝滿蛇血的白瓷碗,掐著我的嘴把滿滿一碗蛇血灌進了我的肚子,跟著就用白布堵住了我的嘴,直到我不再犯嘔之後,才撤掉白布,也解開了我手腳上的夾板,把我從棺材裡給扶了出來。

我雙腳落地的時候,竟然能說話了。我也問出了自己憋了兩年的話:“爺,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爺拿起準備好的麻袋背在身上:“跟我走,我路上跟你說。”

我爺帶著我往深山裡走,卻始終不肯說話,一開始,我還不知道他要去哪兒,直到翻過兩座山頭,我才看出來,他這是要帶我去“禿背坡”。

那座山包明明是被密林圍繞,本身卻是寸草不生,山包附近的植被,長到山下的時候,就像碰到了誰畫下的一個圈,怎麼也越不過那道無形的界限。

禿背坡的山頂上就是一座堰塞湖,誰也沒去量過那座湖有多深,只知道,那湖裡的水不能喝。那水雖然是要不了人的命,但是人喝完之後肯定得病得幾天下不了地。

這禿背坡是死山,死水,也就算了,坡上偏偏還立著一棵死樹,那棵足有三人合抱的大樹,也不知道多少年沒發過芽,沒長過樹葉,卻一直立在山頂上,風吹不斷,雪壓不倒。

附近的人都說禿背坡犯邪,沒有人敢往那走。

我爺帶著我爬到了山坡上,才像是組織好了語言:“我不是跟你說,想要救你就得走邪門兒嗎?我狠下心,打斷你手腳就是為了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