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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部分

副書記鍾柏發有些喟然的放下了電話,他是市裡最早確切知道陸政東到京城並非是出了什麼事情的人之一,而訊息的來源就是原來安新的汪副書記,但根據種種跡象,汪副書記認為陸政東很有可能要挪挪窩。

這讓鍾柏發心裡也燃起了久違的念想,他比安金山更清楚安新的局勢,從能力上來講,安金山在陸政東的籠罩下黯然無光,從資歷上講,他是在常委中排名靠後的常委,常務副市長升任市長這樣的先例不是沒有,但是眼下還是比較少的,就算就地提拔,通常還是由副副書記轉任,加上和詹繼東的關係過於親密,安金山有想法,但是卻沒有絲毫的機會。

而他是市裡排名第三的黨群副書記,不管是從資歷和能力,從市裡就地提拔,他都是具備優勢的。

但是,汪副書記是猜中了陸政東要動一動,卻沒有猜中最後的結果,陸政東動是動了,卻是在安新往上動了一步。

本來市長的位置已經是出來了,不過據說會從外面調一個市長進來,這一次又沒他什麼事情,甚至他都沒來得及跑跑門路,事情就已經塵埃落定了。

人生入戲,總是這樣作弄於人

就在這訊息在安新市委市政府大樓裡的人們得知後不久,陸政東也在省城下了飛機。

陸政東沒有讓市裡的人來接機,而是就讓自己的司機一人前來,汽車終於進入安新,陸政東特意吩咐司機上了沿江大道,他想去過碼頭的時候看一看。

碼頭街上,人來車往,堵得厲害,車子如蝸牛般前行著,非常扎眼的那種叫做麻木車的電動三輪摩托在路上旁若無人的竄著;流淌著油汙的街道;人車混行的街道熙來攘往

陸政東看著有些悶,不由看向了江面,渾黃的江水湧動著,嘩嘩地拍打著那堅固的岸坡。一些老舊的平底駁輪拖著一長串運貨的木船,推開那濃稠的波紋,在江面上緩緩地行進。

路邊到處是擺一個凳子或椅子刷皮鞋的人,隨處可見在路邊一個凳子上一排排吃麵條的人,這是很多和很多縣城有著一樣的風情:那一片片高矮不等、新舊不等、且又朝向不等的屋頂,望著那些由屋頂和屋頂劃分出的小巷,又由小巷和小巷構建成的市民生活領地,望著那些筆直的磚砌煙囪或在風中顫慄著的鐵皮煙筒,有的滴下的煙油,像一些只留下影跡的枯藤,黑黃地遊延在粉白的磚牆上。

岸邊古舊的磚砌臺階殘破了,洇出深色的水跡,覆蓋著深色的蒼苔。蒼苔里居然開出一星星鮮黃的小花。右面也有一段陡峭的岸壁。岸壁的磚縫裡長出幾棵並不太粗的黃果樹,黑疏的枝丫奇崛地向水面上的漩渦裡伸去,有時還伸得很斜很遠。這兒的風有一股鹹味,有一股腥味,格外地潮溼,也格外地陰涼。

作為全國一個大工業基地和副省級城市,還沒有真正意義上形成一個像樣的商業中心,沒有一條像樣的商業步行街,商業設施落後,車站碼頭也是老舊不堪,沒有與大都市相匹配的大規模、現代化、功能完善,代表著一箇中心城市發展水平。

陸政東到任之後,對市容的髒也進行了大力的整治,也對服務行業的服務態度和質量下了一番功夫,在市政設施上也化了不少心血,但是髒這比較容易,畢竟花錢不多,只要重視就能有較大的改變,可是亂和差的改變那就需要錢,而且這些基礎設施的改變隨著經濟發展倒是容易改變,但可是生活在城市裡的人從領導到底層百姓,從意識形態到世界觀、價值觀,從行政管理到個人行為,要改變卻不是一早一夕的事情。人的素質不是隨著經濟收入而呈正比例增長的。

風推過來一團團霧似的高密度潮氣,天色已經陰了下來,那些低矮的老式建築物和高高低低圓圓扁扁的樹叢一時間都模糊了起來,灰暗的色調愈加的明顯。

這就是鮮活的安新,一個被髮達地區的人笑稱為大縣城的安新,最大的城鄉結合部。

“大縣城,還是個不現代化的大縣城。”

陸政東最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安俊義顯然也在走神,聽到陸政東的話不由下意識的問道:“什麼大縣城?”

陸政東看了他一眼道:

“有人講我們安新就是一個大縣城,這話雖然有些誇張,但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任重道遠啊。”

安俊義見陸政東似乎還沒有從某種情緒中走出來,於是便沒有搭腔。

確實,路過天安門廣場的那種情緒一直在陸政東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人們在當市長的時候往往羨慕市委書記,二把手嘛,就像大家庭裡的小媳婦,上面有個婆婆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