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樣的結果,喻明和也是如釋重負。
喻明和沉吟了一下,說道:
“忠武書記也在詢問這件事情,他的意見是等到省裡意見出來之後再說,但是蔣炳明的意思是不用等到省裡意見出來,他認為其實省裡意見已經比較明確了。”
陸政東能夠聽出喻明和話語中的含義,在玉杯縣委縣府主要領導應當承擔什麼責任這個問題上喻明和有不同意見。
蔣炳明認為縣裡主要領導在中央調控措施正當時的時候就敢於頂風作案,敢於在土地的問題上瞞天過海,而且欺上瞞下,給市裡工作帶來了巨大被動,甚至影響到了整個綿西市乃至西河省的大好局面,這種風氣斷不能助長,必須要加以嚴懲以儆效尤,但是楊忠武卻對這一點持不同意見。
楊忠武認為雖然雲嶺縣委縣府主要領導在這個問題上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至少也應該等到省委對綿西市委所需要承擔責任的態度明確之後再來研究處理玉杯縣的事情。而喻明和則傾向於楊忠武的觀點,但也有所不同,喻明和的想法是市裡處理這件事是宜早不宜遲,這樣市委在省委那邊也可以爭取主動。
陸政東聽完喻明和的介紹,半晌沒有開腔,蔣炳明作為分管黨群的副書記,持那樣的觀點陸政東一點都不意外,當然,他也不排除蔣炳明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何針對他的意思,畢竟這一次出事是政府的事務。
而楊忠武的想法是為了力求穩妥,喻明和是爭取市裡不在省裡再丟分。
“明和,你覺得馬善海在這個問題上應該負有多大責任?”
陸政東沉吟了許久才突然問道。
喻明和愣愣了一下,想了想才道:
“其實在這個問題上玉杯的班子應該承擔集體責任,只是處理一個班子沒有可能,最終還是他們主要的領導負責,而他們的書記在黨校學習,那也就只有縣長馬善海負責了,沒有他的支援或默許,鋁鎂合金專案根本就不敢先斬不奏,當然玉杯方面在這方面也是做了不少工作,把下面的工作都做通了的,這一點上國務院和省裡調查組都是認可了的,但是這也不能掩蓋他們違規的本質,我的看法還是要處理,馬善海最好調離縣長位置,分管副縣長給予紀律處分。”
陸政東微微嘆息了一聲,搖搖頭道:
“明和,鋁鎂合金事件中玉杯縣委縣府的確負有責任,這一點是肯定的,但是我覺得要一分為二的看,老實說,我們綿西下面各縣發展緩慢,和各縣主要領導還是有很大的關係。”
喻明和細細琢磨著陸政東話語中的意思,馬善海和陸政東之間的關係很一般,沒有什麼私交,僅僅就是工作關係,還不算是很親密的那種。
而玉杯惹出了這檔子事情,吳金泉和陸政東都會受到牽連,而陸政東負責政府事務,承擔的責任也就更大一些,若不是最近大氣候好轉,搞不好甚至影響到今後的前程。
即便就是大氣候好轉,也還得給省裡深刻檢討,照理說像玉杯縣捅出來這樣大一件禍事來就是對馬善海再嚴厲的處置,馬善海也無話可說,現在將其調離縣長位置,實際上就是避避風頭,已經是相當寬鬆的處理了,可現在聽陸政東的意思似乎覺得這都有些過重,似乎還是想讓馬善海繼續在縣長位置上繼續幹下去,這倒是讓喻明和也有些拿不準陸政東的真實意思了。
於是試探著問道:
“政東市長,你的意思是”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想要表達一個意思,要給真正幹事的人改正錯誤的機會,不要一棍子打死,現在下面不少幹部都是求穩,怕擔責任,求穩確實可能少犯錯誤,但是他們卻忘了,如果錯過了這段黃金髮展機遇期,那落後於人的歷史責任誰來承擔,恐怕很久以後這些地方的老百姓說起這樣的事情,這樣的人,都是耿耿於懷的,所以說實話,這樣一個大的專案,不但能夠帶來財政收入,還能解決不少就業,對環境也沒有大的影響,加上可以帶動相應的產業,換了誰當這個縣委書記也一樣要怦然心動”
陸政東一邊斟酌著如何把這件事的性質進行定義,一邊說道:“縣裡也只是在前期進行了徵地,還並沒有實實在在開工建設廠區,只能算是未遂,多少也有些被逼上梁山的味道當然,縣裡的有些做法太簡單粗放和魯莽,有些思想的苗頭也是不對的,出了這樣的問題,處理肯定要處理,我覺得可以給予縣裡主要領導以紀律處分,但是還是要保持縣委縣府班子的相對穩定,確保玉杯經濟展的穩定性和延續性,處分其實不是目的,而是要引以為戒,更好的開展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