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種弦外之音。
詹繼東很清楚,姜敏赫是萬萬不能再保了,這樣的人,保了也沒用,但這也不能撒手,必須還要得給姜敏赫希望,只有保持姜敏赫的希望,姜敏赫才不會亂說,但是萬一姜敏赫要亂咬,必須想出辦法,該怎麼辦?
怎麼才能管住姜敏赫這張嘴呢?詹繼東難住了。以前的辦法顯然不行,這次是異地辦案,姜敏赫一被控制,馬上轉移到了外面,如果能轉移到他能調動的地市,倒還好說,問題是,估計洪志路一定是考慮到了這點,所以將姜敏赫轉移到了外省,這就加大了運作難度。
詹繼東思前想後,想到周書明那裡去一趟。
自從姜敏赫被雙規,他的腳步再也沒邁進周書明辦公室,周書明也沒主動叫過他,兩人似乎又進入一個微妙期,都在極力迴避著,不過從周書明那天在會上的一番話中,詹繼東還是感覺到,周書明是備著另一手的,這一手或許就是他能解套的唯一途徑。
在辦公室猶豫很長一會,詹繼東還是硬著頭皮來到樓上,周書明的辦公室門敞著,普天成看到省委副秘書長楊自修在裡面,有些不想進去。最近楊自修很活躍,有次省委這邊有接待任務,周書明身體不舒服,由於是他這個口子的,周書明讓他負責接待,楊自修居然自己沒到辦公室請他,支派了秘書處副處長來傳達這層意思,當時詹繼東就覺有些受不了,這事怎麼著也是楊自修這個副秘書長親自做的,詹繼東忍了,沒計較。
宴會上,對方客人非纏著詹繼東喝酒,不喝實在說不過去,而詹繼東最近心裡有事又確實不在狀態,怕酒多了失態,於是拿著酒杯朝自己這邊人臉上看,看誰能將這些酒替他消化掉。按理,他這邊稍一猶豫,楊自修就該緊著站起來搶酒杯,這是秘書長的職責。
可惜沒有,楊自修仍舊屁股穩穩地坐著。
寧和濤也在等楊自修,只要楊自修接過酒杯,他就會極為熱情地將酒倒進自己嘴裡。這是排位順序之間的傳遞遊戲,楊自修雖然是副秘書長,實際卻是行使著秘書長的權力,而他在副秘書長中敬陪末座,楊自修不動,他也不敢動,後來實在看場面已經把詹繼東尷尬住,才大膽走過來接酒杯。
詹繼東沒給寧和濤,當著客人的面,微笑著走過去,衝楊自修說:“勞駕自修秘書長給我代一下,再喝客人就要笑話我了。”
楊自修人倒是起來了,不過沒接杯子,他說:“讓寧秘書長代吧,我胃有毛病,實在不敢貪杯。”
說著將目光轉向寧和濤,而此時酒杯仍在詹繼東手中端著,對方領導深感詫異,不能理解似的搖起了頭。客人中有人主動走過來,要替詹繼東喝了酒。
詹繼東再也忍不住了,聲音重重地說:“如果自修秘書長身體真有問題,那就先去醫院吧,這邊由和濤秘書長張羅就行。”
說完,一仰脖子,灌酒下去。對方見狀,知道不能再喝下去,就道:“看來今天我們不該貪杯,實在對不住詹書記了,剩下這些酒我們共同幹了,今天到此為止,好不?”
說完,很仗義地喝乾杯中酒,提前結束了酒宴。楊自修顯然沒想到他這個病貓發威,想彌補,將客人送上車,搶先跑過來,替他開啟車門。他恨恨瞪他一眼:“這車門也是你開的,於大秘書長沒喝醉吧,你的車在那邊!”
楊自修討了個滿面紅。
坐上車的詹繼東重重的出了一口惡氣,如果說之前的敬酒是意外,那麼後面的這些都是他刻意而為之,他一直在找這樣的機會扭轉一下極為被動的局面,哪怕僅僅是場面上的,這樣才不會誰都撲過來,只是沒想到是楊自修送上門來的,既然楊自修送上門來他也就不客氣。
這一手還是收到一些效果,至少沒有人敢當面怠慢於他,但詹繼東也清楚,那根本都解決不了一丁點問題,要解決問題,周書明的態度才是最重要的。
楊自修背對著門,倒是周書明先看到詹繼東,微微一笑道:“繼東來了,快請進。”
詹繼東走進去,楊自修尷尬地衝他笑笑,未等詹繼東落座,楊自修說:“二位書記談,我忙別的去了。”楊自修都已走出了辦公室,周書明突然仰起頭道:“自修你等等,有份檔案我昨天轉到宣傳部了,麻煩你親自跑一趟,正好繼東書記來了,我想聽聽繼東書記的意見。”
詹繼東聽得周書明這麼一講,心裡微微一動,周書明這是支走了楊自修,看樣子是想和他好好的談一談。
楊自修嗯了一聲,往宣傳部去了。周書明自然不是要跟詹繼東談那份檔案,關於那天接待客人中間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