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中央財政揭不開鍋找幾個發達省市“借錢”,可誰都知道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所以也就軟磨硬頂不借,結果被明升暗降。
“難道”
楊梅的雙眸一眨不眨地望著辛老。
“地方和中央如此,市裡和省裡也是如此,省政府執政意志無法得到落實,政令難暢的問題已經越來越明顯,原先只有雲霧、高塘等地,敢與直接或者間接地與省政府叫板,可是近來,這個趨勢已逐漸呈現出明顯的多元化,各地紛紛向省政府討價還價,省政府的權威遭遇了顯而易見的挑戰,省政府的家不好當啊,呵呵無怪乎陳省長著急了,楊書記也得要顧全這個大局,在這個問題上支援陳省長一把”
“那就拿武嵐開刀啊?”
楊梅立即叫屈道:
“就因為我們家廣田是個老實人啊就揉麵團呀”
政治是個複雜的東西,爭鬥的雙方撕破臉,那是最下乘的,背後一番縱橫捭闔的策略運用才是最重要的,想來楊梅還是不知道這一點啊,辛老沉吟了一下道:“你們武嵐的問題,的確比較突出”
楊梅剛想爭辯,可一看辛老凝神的樣子,也就沒有說出口。
“怎麼,覺得很冤枉?很多事情其實上面都清楚,只不過不到哪一步也希望以更和平的方式解決,但民怨大了,到了非整治一番的時刻了,那就另當別論了,只有這時候大家才會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做一番妥協。你們武嵐的情況,我掌握了不少第一手資料。不要看廣田現在是市委書記,但很多東西,他知曉的並不如我清楚”
辛老的語氣顯得非常的淡然,但在楊梅聽來,他所說得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根根針一般刺進她的心頭,楊梅知道辛老是在點撥她。看向辛老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感激,當然,這裡面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應景的,也就只有楊梅自己清楚了。
“我在位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辛老輕嘆了一聲。
楊梅心中一驚,習慣了手握大權的人肯定是直到死那一刻才願意鬆開手中的權力,在不得不松的時候,肯定是心情複雜,不過,辛老怎麼說著說著,就扯到了這上面?
不過,辛老這樣跳躍性的思維一下又回到了主題:“去年五月份,雲霧向省裡要求支援,要省裡增大對南線城市的支援力度,廣田與其他兩個地市的市委書記也隨之小鬧了一番”
“今年二月份,省政府監察廳、督查室意欲派遣工作組去武嵐等地督查農民負擔問題,廣田仍舊是頂了牛,堅持以市監察局、省督查室的力量來督辦此事”
“今年三月份,省裡相關部門經統計分析後,得出了武嵐企業改制工作偏離了省裡設定的初始軌道,顯得有些極端,但省裡指出之後,武嵐是嘴上承認,實際並沒有採取任何改正措施”
辛老一一列舉著這些事例,楊梅聽得是膽戰心驚,有些她知道,有些她並不知曉。
“當然,廣田的舉動,有些我是支援的,一些最後還是我幫著給他處理的尾巴,但這確確實實落了省政府以及有關職能部門的面子,省政府有位老同志戲言道:莫不成,又有一個雲霧要出現了?”
聽到這裡,楊梅覺得自己的背心都開始出汗了,甚至腦袋都有些發暈的感覺。
“廣田與雲霧、高塘兩市在有些事情上實在走得太近了,我也知道廣田是想為武嵐的發展爭取更多的資源,但很多事情,看在勝利某些同志的眼裡,變成了武嵐和這兩個市是同氣連枝了,可是大忌中的大忌”
辛老喝了一口茶,才又接著說道:
“其實有些事情和這兩個地方撇開關係,也許才是最好的選擇,一屆省長任期不過五年,一拖二拖,一晃就過去了,在有些領導看來是時間不等人啊,而武嵐雖然是全省第三強市,但畢竟不能和雲霧和高塘這樣的副省級城市相提並論,他們的市委書記至少都是省委常委,而廣田呢所以就從最薄弱的環節下手,敲山震虎,殺雞嚇猴”
辛老的話讓楊梅心裡也是百轉千回,姚廣田身上的這些東西,她這個做妻子的哪會不知道,果決、敢做,有那麼一股子勁,這樣的人才會有所作為,這也是她當初選擇姚廣田的原因。但優點在某些時候看是優點,在有些時候看就是毛病,姚廣田這些年在仕途上是一帆風順,他的骨子裡還是存著那種數十年積累下來的張狂與高人一等也就更是顯露無疑了。
與省政府頂牛,豈是一樁簡單事?
辛老雖然沒有完全言明,但楊梅心中已經有了數,武嵐是姚廣田的武嵐,姚廣田是辛老的姚廣田,這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