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孟津瀧如此,無奈之下的陸政東只能笑呵呵的道:“打算賴在我這裡了?那也行,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一日三餐,我還是負擔得起的。不過安平現在那樣子,誰願意接手,所以不管你再那裡不走,安平那一攤子你也還是要掛在身上。”
孟津瀧一聽,吶吶的道:
“省長,我這不是想推脫責任轉嫁矛盾,實在是頂不住了,常務都來了咱們安平幾趟了?該看的都看了,該走訪的也走訪了,常務都一一走到,調研,座談,還專門把設計和建設單位都請到了聽了意見,連銀行那邊也都見了面,也和兵工集團那邊負責這邊專案的同志交流溝透過,我覺得工作算是做足了吧?省長你若是不管咱們安平死活,我還真不走了!”
“行啊,不走也行,我反正是孤家寡人一個,吉橋,把孟書記的茶泡好了,咱們就在這裡秉燭夜談也行,晚飯不想出去,我讓招待所就給咱們炒幾個菜,送上來,來點酒怎樣,小酌一番,也算是很有情調吧。”陸政東微微笑道。
孟津瀧被陸政東這樣的態度弄得有點不知所措,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陸政東隨和歸隨和,可是一旦涉及到工作上的事情,那就另當別論,一般是不會開玩笑的。
孟津瀧當然也知道省裡的難處,陸政東的難處,可他們再難也有路可走,而他孟津瀧卻真是走投無路了。
第180章一花獨放不是春(三)
兵工集團下屬的幾家單位都是各地都在爭著要的,兵工集團那邊自然有些恃寵而驕,待價而沽的優越感,難免就把條件提得很苛刻,安平方面在土地價格和基礎設施建設的承諾上作了很大的讓步,甚至包括一些配套設施諸如生活汙水處理廠、公園、綠化面積以及公交線路、學校幼兒園甚至公安分局這些問題上,安平市政府都一一作了詳細的承諾寫入了協議中,這很有點城下之盟的屈辱味道。
孟津瀧也是有苦說不出,當初升任市委書記,外邊人都說他是高升了,可這其中的苦處也只有孟津瀧自己才知道。
安平輝煌時期已過,包袱卻是沉重無比,多家國有大型企業陷入困境中,企業職工收入連續多年增長緩慢,甚至沒有增長,城鎮職工人均收入偏低,傳統產業面臨著巨大的挑戰,孟津瀧到安平之後就一直在琢磨該怎麼樣來破解這個困局,而這個專案是他和當時的書記一致認定的契機。
正是基於這個理由,他和書記兩人才會咬著牙關接受了對方堪稱苛刻的條件,也正是認定了這個專案的建設可以與安平城市發展方向相連線,這樣使得安平城市發展也注入新活力,而這個專案一旦建成,眾多科研資源所帶來的潛在發展動力一樣可以吸引無數與之相關的新興產業尾隨而來,這對於一直想要尋求突破的安平來說,這個誘惑無法抗拒,就算是對方提出再苛刻的條件,安平市都打算扛起來。
孟津瀧把一切都設想得很周全很到位,甚至也作了準備承受省委的一些壓力,但是唯獨沒有考慮到他的前任會隨意的修改規模,把原計劃的規模擴大了不少,而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是兵工集團主要領導又出現人事上的變化。
安平一度希望市裡介入暫時支撐著,看看是否能拖到兵工集團人事變化結束,但是很快就被無情的現實擊垮了,新任的兵工集團負責人以熟悉情況為由,打算過個半年再談此事,而到那個時候只怕黃花菜都涼了,安平撐不到那個時候,而一旦擱下來,只怕這個專案就會灰飛煙滅。
安平無法承受這樣的失敗,所以孟津瀧才會把這張老臉都豁出去了,也要把這個專案按照既定進度推動下去。
孟津瀧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正色道:
“省長,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那邊也不能在耽擱下去了,我擔心在耽擱下去,可能真的會把銀行和那邊單位的耐心和信心都耗盡了,到那時候要重新啟動,只怕需要付出的代價會更大,到時候就算我成了歷史的罪人,撤我的職,處分我,那造成的重大損失也無法彌補”
孟津瀧有些抑鬱的聲音讓陸政東心裡也是一震,他知道眼前這位才剛剛上任不久的市委書記不走到了最艱難的時候只怕難得有這樣真情流露的時候,他也有些感傷,都是為了工作,卻要這樣抹下臉來求人,能做到這一步真的不容易。
陸政東站起身來示意對方坐下,異常誠懇的道:“我知道這對安平今後發展的重要性,但是省裡的情況你也清楚,資金也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就算要擠出來,也需要統籌安排,在沒有明確定下來時,我無法給你任何承諾,也不可能違背原則先行啟動投入,但是我會以我最大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