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夏秋時不時盯幾眼的手機開始震動,一下,又一下。按斷,再響起。
她才慌了神,一下午沒見到何知渺的委屈,頃刻間從眼角爆發,想哭卻硬生生被堵了回去。
“你還來不來?”夏秋啞著聲音,“我們先吃了。”
“在路上,遇到點事情,等我一下。”
夏秋著急,“你沒事吧?”
“不是我的事。”
夏秋沉默了一會兒,何知渺也不答,能聽見刮過他耳邊的風。比昨晚急促的呼吸,舒緩多了。
“那就好,等你過來。”末了補一句,“我室友都在。”
夏秋踢了踢歪在腳邊的啤酒瓶,想起成於思昨晚打過來的二十幾個電話,和數不清的求救簡訊,輕哼:“你沒事就好,其他人的事,我不關心。”
何知渺進店,陳言憑他看夏秋的眼神,衝他揮了揮手。
“她喝得有點多,先鬧了一陣,現在困了。”
夏秋靠在牆角,眼淚滑過眼角的印痕還能映著光。
“不好意思,來晚了。”何知渺跟劉暢換了位置,把夏秋扶到自己懷裡,卻被夏秋一手開啟:“別碰我,你要管的破事怎麼那麼多!”
“誒姐夫,你別介意啊,她喝蒙圈了。”
陳言打圓場,“真的,剛剛指著我罵,把我當成了沒收她吹風機的宿管阿姨。”
何知渺點頭,摸了摸夏秋通紅的小臉。
端著夏秋的杯子,敬她們:“怪我掃興,你們隨意。”
一杯啤酒,何知渺一飲而盡。
夏秋似醉非醉,清冷冷的眸子盯著何知渺。像是喝多了的眼神,愣得發直,又像是要把何知渺的心——
剜出一塊心事來,全放她自己。
真假難辨,何知渺也不猜了。扶夏秋趴在他腿上,抬頭看了看對面的陳言和叢薈,覺得姿勢不雅。
手繞到夏秋背後,扶正她,上半身完全倚著自己。
夏秋不依,就這樣趴在他腿上,小委屈盡顯。
何知渺拗不過,低頭摸了摸她的鼻子和嘴唇,心情也輕鬆了些,說:“喝多了,反倒管不住了。”
。
跟昨天同樣的房間,同一張床。
夏秋進門後,伸開手臂趴在床上,整個人都舒服了些。
臉埋在柔軟的被子裡,看不見神情,摸不透心思。
窗戶是開的,十月的夜風已經生出涼意。
刮到臉上,就跟在心上劃出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印子。
一樣疼,一樣乾澀。
夏秋還沒來得及翻身,就被身後的人禁錮住雙手。
十指緊扣,何知渺貼過來咬她的唇,夏秋側過頭,手臂被手肘壓制,大手抄過她的臉。就這樣吻著。
大概是啤酒喝多了更醉人,夏秋迷迷糊糊的哼唧著,撩得何知渺本能的扯了她的衣物。
船開了,耳邊有浪。一沉,一浮。
起起落落,夏秋的背上被風吹得很涼,又被縝密不斷的吻撫得熱烈,熱。
她想合上眼隨他去,腦子卻異常清楚。
冷幽幽的喃了句:“我疼。”
昨晚的夏秋,忍到身體撕裂的時候,也沒喊一句疼。
何知渺愣神,緩緩退了出去,抱著夏秋去洗澡,一時無話。風繼續吹,洛北好久沒下雨。
看樣子,陣雨欲來。風也刮不久了,吹到哪兒算哪兒吧。
洗完澡,夏秋裹著何知渺的襯衣,背對他。
何知渺坐在床上,看著夏秋若隱若現的肩頭,嘆了口氣,俯身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一下。開始抽菸。
抽到第三根,夏秋才開口:“少抽點。”
“你酒醒了?”何知渺問得毫無道理。
“我就沒醉,想醉不容易,真喝醉更不容易。”
夏秋按亮枕頭底下的手機,電已經充滿了,自己的手機,熟悉的安全感襲來。同樣是幾十個電話。
連著打的,持續到深夜的,都有。
眾多紅色顯示未接電話,都是昨晚她雲裡霧裡時關機沒接到的。只有一條陌生的通話記錄,在下午。
夏秋心裡堵得慌,隱隱的疼,摸不著在哪兒。
她憋不住,沒何知渺耐性好。先說:“我看了你的簡訊。”
何知渺不答,摁滅手裡的煙,滑進被子裡摟著她。
“成於思給你發了很多簡訊,我看她著急,回了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