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搞事!讓你動手!現在好了……你怎麼賠我?你賠得起嗎?”
“聽說德妃娘娘臉上十五六道的傷口,正等著藥膏祛疤,再不趕緊的就要破相了!你倒好,你砸得痛快,現在怎麼辦?你說要怎麼辦?”
“走!你跟我走!咱們去工部說道說道!”
“這藥膏沒個一年半載做不出一罐,現在咋辦?你說啊!今兒個你非得給個交代!敢跑我打斷你的腿!”
“……”
這事本就出在最熱鬧的街面上,富察家滿門都是糙漢,嗓門原就大,他還就是來搞事的,生怕別人聽不見,扯著嗓子在吼。
現在好了,人人都知道了,直到德妃臉上十五六道傷口鬼似的嚇人,這就算了,她孃家人還砸了她的救命藥。
德妃娘娘要毀容了!她要破相了!!!
眼瞧著這訊息飛似的擴散開來,富察家小子才跟拎小雞崽子似的把人拎著準備往工部去,走之前還看了一眼案發現場。
砸得很好,很完美,還踩了好幾腳,摳起來保準都不能用。
德妃娘娘誒,您就自求多福吧。
第44章 方子
索綽羅氏進了宮; 叫人一路引去德妃那頭; 上臺階之前; 她看了一眼前頭那方牌匾,藍色底襯,上書金色大字; 端的是富貴威嚴; 好一派皇家風範。
可惜了; 這乾乾淨淨的宮殿住的卻不是乾乾淨淨的人。
永和宮是二進院,德妃在前院的正間等著; 見著索綽羅氏就眯了眯眼,她如今總是以紗覆面,倒是很難瞧出喜樂。
索綽羅氏進殿之後; 端端正正向德妃行了禮; 她到底是正一品外命婦,還有個簡在帝心的夫君; 德妃沒多為難,順勢請起,叫她落座。
待索綽羅氏坐下; 德妃才起了個話頭; 恭喜她得三個好外孫; 又說胤禟待寶珠真真是好,誇她有福……平日裡,索綽羅氏鮮少操心什麼,可她和寶珠不同; 她在出閣前看得多也學得多,能聽不出這是沒話找話?
分明是那幕後之人,還裝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強忍著噁心說這些奉承話,事出反常必有妖。
來之前,索綽羅氏就有個念頭,這會兒心裡的念頭坐實的,她徑自笑道:“娘娘兩子繞膝,四貝勒深得皇上看重,每每委以重任,十四阿哥更是聰慧過人,聽老爺說,他是文武全才騎射專精,生來是做大將軍的料……我府上那點幸事關上門樂一樂就算了,哪好意思放娘娘跟前說。”
德妃早聽說過馬斯喀這位福晉,聽說是個能管得住大老爺們的母老虎,皇上還贊過她好幾回,竟說是外命婦之表率,讓滿朝文武之妻都跟她學起來。
從前聽過也見過,這麼對話倒是頭一回,她今兒個才發現,老九福晉還是不錯的,不錯在心眼少好揉搓,她額娘簡直油鹽不進。
人家不吃這套,再說下去就是自討沒趣了,德妃抿了抿唇,沉聲說:“本宮前些日子磕著額頭,留了道疤,聽說貴府有靈藥,日日塗抹能恢復如初,可否借來一用?”
索綽羅氏皺眉,說:“我府上統存著四罐,九福晉出閣那日,老爺勻出一半給她,難不成就用盡了?”
德妃苦笑道:“老九福晉的確送了一罐來,底下奴才趕著送回宮,給摔了,她又將另一罐給了老十,老十北巡一趟就給用得見了底,這不就沒了法子?”
索綽羅氏頷首:“早先聽說這事我府上就備好了,想直接送來,又怕是謠傳,無病無痛哪能送藥呢?就在公公登門前,我越想越不對,叫人帶上藥膏送去工部了,想問問九貝勒可有此事,若真的有,就託他幫忙將藥膏送進宮來。”
德妃有不妙的感覺。
“送去給老九了?”
索綽羅氏又一頷首:“怕不夠使,兩罐全送去了,府上丁點不剩。”
她這麼說,德妃心裡又是一個突,索綽羅氏態度已不能更好,她也不便強留,就叫貼身宮女代為相送,等人出了永和宮才叫跟前的大太監附耳過來。
不多時,太監領命而去,回來已是一個時辰之後,見他哭喪著臉不說,還瑟瑟發抖,德妃心已沉到谷底,她感覺喉嚨有些緊,聲音都是沙啞的。
“吩咐你的事可辦好了?東西呢?”
那太監噗通跪下,趴伏在地上滿帶哭腔說:“娘娘恕罪,不是奴才躲懶沒拿回來,是九貝勒那頭壓根沒有。奴才去時工部鬧得正凶,富察家送藥出來,在半道上遇見阿林少爺,一個不對付就打起來把膏藥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