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雲努努嘴,笑而不答。
展昭起身,在床邊的燭臺上點了蠟燭,就著燭光細細端詳曉雲的面容。臉色有些蒼白,眉眼之間難掩地疲憊神色,看得展昭心疼不已。不免又叮囑了她幾句,這幾日莫再操勞。曉雲自然是很聽話的點頭。曉雲本想再跟展昭說會兒話,可展昭怕她累,堅持讓她早些休息,她也便躺下了。末了,展昭才想起來,自己要出城一趟,兩天後才回來,於是又跟曉雲交代了一聲,這才離去。
外頭依舊是風雨交加,電閃雷鳴。雖然,今日乃是驚蟄,不過,卻也不太尋常。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說:“二月節,萬物出乎震,震為雷,故曰驚蟄。是蟄蟲驚而出走矣。” 晉代詩人陶淵明有詩曰:“促春遘時雨,始雷發東隅,眾蟄各潛駭,草木縱橫舒。”故,有驚蟄這一節氣之說。
但事實上,昆蟲是聽不到雷聲的,大地回春,天氣變暖才是使它們結束冬眠,“驚而出走”的原因。中國各地春雷始鳴的時間早遲各不相同,南方較早,北方責遲了許多。“驚蟄始雷”的說法實則與沿江江南地區的氣候規律相吻合。二月初,開封府如此打雷,倒是罕見。
曉雲想著想著,迷迷糊糊地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而這一覺,實在是睡得久了一些。
為愛痴狂
“你們終於來找我了,這麼晚才來,我還真怕自己要把這個秘密帶到陰間去了。”葛秋娘靠坐在牢房地一角,看著眼前的的這個人,冷冷地笑著。昏黃地燈光,在她臉上投下一大片陰影,讓原本姣好的面容,看上去陰沉而猙獰。
隔著厚重地木柵欄,一個人,定定地站在那裡,盯著她看了許久。那凌厲地目光,透著寒意,彷彿利劍要穿透她的心臟一般。此刻地展昭,散發著讓人不可忽視的殺意,冷冽地氣息,繞了他周身一圈。
若是一般人,被展昭這樣盯著看,只怕要心虛害怕的雙腿打顫。只是此刻,在展昭面前的,是個即將奔赴黃泉的人。將死之人,又有何懼?因此,即便是展昭這樣盯著她,她也絲毫不為所動,依舊對這展昭冷冷地笑。那笑,有著仇恨,有著嘲弄,還有報復得逞的快意。
“解藥呢?”
“呵!”葛秋娘哼了一聲,不以為然。“你以為我會就這樣給你嗎?”
“你要什麼?”展昭看著葛秋娘,目無表情。她有所求,是必然的,這早在展昭意料之中。
“我要你跪下求我!”葛秋娘看著展昭,笑得更是得意。
“……”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了,復又鬆開。展昭深吸一口氣,吐出一個好字,隨後長袍一掀,雙膝一曲,便跪了下來。
“哈哈哈……”見此,葛秋娘仰天長笑,站起身來,緩緩走了過去。“堂堂南俠,御貓展昭,竟然為了一個女子,給我這個死囚犯下跪,這真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大快人心啊!”
“解藥。”展昭不理會葛秋娘的嘲弄,只說了兩個字。
“呵,那小丫頭倒是挺有福氣,讓你為了她做到這份上,不過,恐怕她命太薄,無福消受啊!可惜啊,可惜……”葛秋娘裝模作樣地搖頭嘆息。
展昭眼神一凌,死死地盯著葛秋娘。“什麼意思?”
葛秋娘抱起雙臂,撇過臉去,“你這是求我的態度嗎?”
展昭猛地一下站了起來,“你根本就沒有解藥。”
“是,我是沒有解藥,你這一跪,算是白費了。”
“葛秋娘,你混蛋!”文紅玉一直站在牢房門口看著,早已是憋了一肚子的氣。剛才礙著展昭在,曉雲的事情,她也不好越俎代庖,替她出頭,只好忍了下來。可現下聽葛秋娘這麼一說,當下就火冒三丈,再也按耐不住,衝了出來。
“我自始自終都沒有說過解藥在我身上。”葛秋娘笑得甚是無賴。
“說,解藥在哪裡!”文紅玉又氣又惱,心裡又怪起她的丈夫來,要是當初沒收這個徒弟,便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可是,這世上的事情,又怎能說得清楚呢?即便是這個葛秋娘,說不定會有別的什麼風四娘。況且,若不是這葛秋娘惹的事情,她也不會出現在開封府,也不會跟衙門裡的人有什麼交集,也就不會遇上曉雲了。也許,這一切都是天意,都是老天爺冥冥之中安排好的。命中註定,她們該相遇,而曉雲,註定了要經歷這些苦痛的。
“沒有。”
“你什麼意思!”文紅玉緊緊握著手中的彎刀,恨恨地盯著葛秋娘。
“沒有,就是你知道的那個意思。這藥,根本就沒有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