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淘虛。
這是一個很窘的場面,所幸沒有拖得太長,跟著就有人來報告,又有客人來了。
所來的是三男一女,三個男的是鄂北二寇項英、項鳳和宜昌的金翅鵬鐵針羽。
至於那個女客,卻是一個三十許的婦人,生得嫵媚妖冶,風情萬端。
坐在位子上的嶠道長,忽然自座位上站了起來,笑道:“三尾狐傅春娘也來了,稀客稀客!”
說話之間,這一行四人己來到近前。
冷紅溪面色沉重的道:“各位太賞光了,請坐!”
鄂北二寇項英、項鳳,是一雙生得極其矮小的漢子,四十左右的年歲,二人全是光頭,沒有留髮,頭皮颳得閃亮發光,那項英留著兩撇鬍子,生就一雙黃眉,黃眼,看起來很不順眼。
那個叫項鳳的,也是一副小鼻子小眼的怪相,下巴上也留有兩三寸長的短鬍子。
這鄂北二寇兄弟二人一身打扮,也是不倫不類,老人都穿著一件絲質的馬褂,穿在身上異常肥大,實在是不堪入目。
可是那位紫面叟丘池,卻對這兩個人,甚為巴結,立刻為二人讓座。
兄弟二人落座之後,一副昂然自得之態,不時的左右看著,好似在座之人,全都不是和他二人同來的,那位宜昌的金翅鵬鐵針羽,卻抱拳向著冷紅溪欠身道:“冷大俠你太客氣了!”
冷紅溪見這人,七十左右的年歲,生得皓首白髮,一身青布衣褲,瘦長的身材,雙耳之下,各生著一條長長的白髯,十分清癯,當時不由內心微微一動。
他很是驚異,想不到這群人中,尚有如此一個人物,自己對他,可不能一視同仁了。
於是抱拳道:“閣下太賞光了,快請坐吧!”
鐵針羽落座之後,便聞得隔座的三尾狐傅春娘,發出一陣媚笑,道:“嘻!我還當紅燈盜是個糟老頭子呢,沒想到竟是個小夥子!”
說著那雙勾魂的眸子,直向著一邊的冷紅溪身上瞟過來,另一邊的嶠道長卻呵呵一笑道:“怎麼,我們的娘娘又動了凡心啦?”
邊說邊大笑了起來,三尾狐不由臉上一紅,唾罵道:“不要臉的東西,虧你還是個道士呢!”
嶠道長擠著一對豬眼,大笑道:“我這個道士,可是一天也離不開女人,怎麼樣,飯後咱們兩個……”
三尾狐雖是淫蕩成性,可是嶠道長這副尊容,她還看不入眼內,再者,在冷紅溪面前,她更帶著幾分做作。
這時聞言尖叫了一聲,笑罵道:“我罵你這個臭妖道,你也不拿鏡子照照,居然敢打姑奶奶我的念頭,哼哼!”
說著把手上的一杯茶,隔桌直澆了過去。
嶠道長好似存心不躲,就讓這杯茶澆在臉上,一面大笑道:“喝!好澆(騷)!好澆!”
舉座都不禁大笑了起來,只有金翅鵬鐵針羽,卻是冷麵毫不動容,他冷笑了一聲道:
“道長不要再取笑了,這樣對主人不是太失禮了麼!”
嶠道長不由面色一紅,旋又雙目一瞪,可是紫面叟丘池,卻拉了他一下,道:“算了,道長忍一忍吧!”
這位血牛峽的嶠道長,勉強忍下了一口氣,嘻嘻一笑道:“久仰鐵老師的鐵琵琶功夫,得自獨門真傳,有機會貧道倒要瞻仰一下。”
金翅鵬鐵針羽一聲朗笑道:“道長不要輕信傳言,其實我老頭子這一把瘦骨頭,哪裡受得起道長你一根手指頭?”
嶠道長一隻手重重在桌上一按,猛地站起身來,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告訴你鐵針羽,別人怕你,道長我卻是不在乎你……”
鐵針羽笑道:“我對於道長,卻是怕得緊!”
鄂北二寇聞言全都大笑了起來,項英搖了一下頭道:“難得!你二人口說無憑,何不動手一分高下?也好給我們飽一飽眼福?”
金翅鵬鐵針羽冷然道:“項老師似乎忘了這是什麼地方了,當著冷大俠的面,豈容我們撒野?”
可是那位嶠道長,卻誤以為項氏兄弟在為自己撐腰,更有意一顯身手。
當下他忽地抖手,打出了一支銀筷。
這支銀筷子,一出手就“哧”一聲,直向著金翅鵬鐵針羽的咽喉飛去!
冷紅溪此時並未在座,他遠遠的站在一株樹下,等待著尚未來臨的一個客人。
席上的笑鬧,他似乎是充耳不聞。
可是這時,他卻猛地回過身來,右手平空一指,只聽得“叮”一聲。
嶠道長那支飛在半空的銀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