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他還真敢想,方才有些難過的心思,也在裴君昊的插科打諢中消散了,衝他揮揮手:“你愛走不走!總之明日朕就給隕兒和江小姐賜婚,三日後便大婚,你要麼現在反悔,要麼以後再也不要想!”
就算隆安帝不給裴鳳隕賜婚,以裴鳳隕的性子,也是急吼吼要請婚的。如今既然沒人跟他搶了,隆安帝何不做些面子,主動給他和江絮賜婚呢?
“我……”聽到這裡,裴君昊的腦子裡不由浮現出,裴鳳隕與江絮成親時的情景來。他們二人皆穿著大紅喜服,他的絮兒鳳冠霞帔,更是不勝嬌豔。喜房中,與她喝合巹酒,同她落帳同眠的人,不是他。一想到這裡,心便似被什麼攥住了,痛得呼吸不過來。
隆安帝見他身子微微弓起,一手按著胸口,眉毛皺成一團的樣子,方才的氣惱不禁消散兩分,又為他感到心疼起來。
“你回去想一想吧。”隆安帝沉聲說道,“還有一晚上的時間,你回去想好了,如果明日朕沒有收到你的訊息,便下旨賜婚了。”
裴君昊的嘴巴張了張,最後什麼也沒有說。
燕王府。
“大人,晉王求見過皇上了。”下屬站在門外稟報道。
一個低沉穩重的聲音從裡頭傳來:“知道了。”
“大人,您不……”下屬有些遲疑。
他們家大人,對江小姐最是上心的,怎麼最近卻蟄伏起來了?聽聞晉王進宮,也不為所動?就不怕晉王從皇上那裡得了偏心,把江小姐搶走?
然而,屋裡頭沒再傳出聲響。下屬站了片刻,便閉口退下了。
“絮兒,你終究是我的。”屋裡頭,裴鳳隕擱筆,低頭凝視著桌上墨跡未乾的畫作。
妙齡少女低頭聞花,明眸半合,精緻的臉龐,伴著幾絲青絲飄動,說不出的姣好。他低頭看著,漸漸浮起一絲淺笑。
俯身拿起畫作,輕輕吹著墨跡,等到墨跡幹掉,便把它輕輕捲起,放進一旁的畫筒。畫筒裡,已經放了十幾副畫作。
他這些日子沒出過門,一直閉門養傷,思念得狠了,便執筆作畫。他雖然是武將,但是該學的一樣沒落下,畫技雖然比不得大師,但也錯不多少。每當擱筆,看著畫上栩栩如生的身影,他便想起前世她伴在他身邊的一幕幕,心中的念頭愈發堅定,她是他的。
晉王府雖然人少,但是打造得如鐵桶一般,裴鳳隕得不到訊息,也曾心焦。但那日絮兒被阻在晉王府門外的訊息傳來,他頓時不心焦了。今日傳出裴君昊進宮的訊息,屬下都擔心裴君昊會被皇上偏袒,但他直覺,發生的八成是好事。
就快了,絮兒將會是他一個人的。
手指在一卷卷畫上撫過,抿起的薄唇漸漸放鬆,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裴君昊終於要踏上他該走的路了,莫名轉變的命運,也該走回正途了。
次日。
鄭氏身為二品命婦,理當進宮賀壽。她左手牽了傅明瑾,右手攜了江絮,一臉笑容地上了馬車:“今兒不知多少人羨我,有這樣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伴在身邊。”
傅明瑾笑得眉飛色舞:“那當然。”
鄭氏忍不住又道:“你可乖巧些,萬萬別生事。別我才誇了你,你接著便給我落臉,回頭我可要打你的。”
“知道啦。”傅明瑾做了個鬼臉,“有絮絮跟著我,我還能惹事不成?”
鄭氏偏頭看了江絮一眼,忍不住笑道:“絮絮最叫人放心的。”
江絮是個別人不招惹她,她從來不會去招惹別人的性子。便是別人招惹了她,倘若不很要緊,她也懶怠搭理的。不似傅明瑾,看人不順眼了,少說也要刺上幾句。而如果別人敢招惹她,那可不得了,要翻了天去。
“乾孃放心,到了宮裡,我便帶著瑾娘去找容容。”江絮掩口笑道,偏頭看了傅明瑾一眼,“我和容容一左一右,像門神一樣,定把瑾娘看得牢牢的。”
傅明瑾頓時轉過來擰她:“好丫頭,說什麼呢,有這樣跟姐姐說話的嗎?”
鄭氏看著兩人笑鬧,也不禁笑著搖頭,又見陶氏就站在不遠處,便掀開車簾,對陶氏揮了揮手,示意她放心。
馬車啟動,一路往宮中行去。
傅家到的不算早也不算晚,到宮門前時,恰好幾家相熟的也到了。
眾人下了馬車,互相打量起來。
但見年輕的小姐們打扮得不是豔俗之極,便是灰頭土臉,竟沒幾個適宜的,不禁心有慼慼。
今日是給吳太妃祝壽,皇上和皇后也在場,按理來說,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