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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幾次出乎老親王意料的事了,要不是會做人,轉移了矛盾,其實跟他那個公主姐姐也有的一拼。

也是察覺到了身邊人的安靜,趙宣在說完祝辭,受了旁人敬酒之後,在趙佑媛身邊低聲問道:“怎麼都不吃點東西?”

聽到趙宣的天籟之音,趙佑恬迷迷瞪瞪地抬起頭,“嗯。”

趙宣禮服袖子下的手,握緊了她的手,好笑道:“這就撐不住了?再堅持一會兒吧。”

趙佑媛點頭,又“嗯”了一聲。

對她沒精打采的反應無奈,趙宣抽空夾了幾箸菜到她碗裡,心思難免往她身上放了一下,回憶著她似乎從方才來到國宴中心,就一直是沉默不語。

那時他剛好和某個朝貢國說了些事情,無暇分心,如今總覺得趙佑媛今天晚上不對勁。

她似乎安靜得太過了——不,不僅僅是安靜。

那到底是哪裡不對?

趙宣在空隙之餘,轉過頭,想在她臉上看出什麼,剛想開口再詳細詢問,卻看到她的眼眸——

幽深,一眼望不到底,更看不見情意。

就像一潭波瀾不興的死水。

大廳華燈之下人來人往,不時有影子遮住了兩人身影。

但趙宣依然看清了這雙眼睛,在其他人眼裡看來,並不會覺得有何不妥。但他是極熟悉她的眼神的,在他們還沒有在一起之前,他的心中就會時時刻刻閃過她的音容笑貌,每個凝睇。

明明前段時間在朝貢國博覽會上,僅僅一眼的對視,就可以穿透人群,感受到深刻的情意。

然而在這場酒會上,明明近在咫尺,卻無法從雙眼中,讀取任何情感!

這樣的眼睛,他是見過的。

在哪裡見過呢?

這眼神如此似曾相識——

謝清琸的妹妹,謝婉泱複製體!

猛然間牽動的回憶,令周圍一瞬間萬籟俱寂。

明明大廳一側有相和大麴演出,但他都聽不見了,只聽得到自己心中的聲音,一遍遍的質疑,一遍遍地推翻。

趙佑媛看他一直在盯著自己,展開一個微笑:“嗯?殿下?”

是了,還有這稱呼。

在綠島行宮時,他已經反覆地教會了她,要喊自己的名字。叫趙宣也可以,叫太子哥哥也可以,但就是不準叫殿下,聽著生分。

——是怎麼回事?

趙宣的心驀然捏緊,方才的念頭一旦湧上,頓時幾乎拿不穩杯子。

酒杯在手裡搖搖欲墜,而他直直地盯著趙佑媛,試圖,或者說渴望,從她的眼裡,看到屬於她本人的明亮鮮活。

“殿下?”長柔公主關切的聲音驀然在耳邊響起。

趙宣微微斂了下心神,轉頭看著場中人,心亂如麻地將酒杯湊到唇邊。

卻突然頓住。

這杯酒是身邊人為他所斟。

他再次轉過頭,看著眼前熟悉且愛慕的容顏。這樣一張臉,此刻他是真切地能夠體會到謝清琸的心情——

愛一個人有多深,其實更無法接受一個一模一樣的人站在身邊!

他是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剋制住了聲音的顫抖,努力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和平時一般溫和,別無二致:“媛媛,我看你累了,去休息吧。”

趙佑媛正想說不累,幾個侍者接受到了趙宣的示意,走到她身邊:“宗姬,請隨我們去休息室醒醒酒吧。”姿態恭敬,卻不容拒絕。

而她似乎也不是很堅定,見幾個侍者勸,就真的軟了下來,眼睛又看了一眼趙宣的酒杯,跟著侍者下去了。

趙宣一直看著她被帶走,才叫來三秘:“這杯酒,拿去化驗。”

三秘不解地看著他,這是宗姬為他倒的酒,為什麼突然要化驗?

他轉頭,望向媛宗姬被帶走的身影,同時心中也興起一個恐怖的猜測……不會吧?

不光他注意到了這一幕,連長柔公主也看到了。

只是趙宣禮服下的手,一直壓抑不住地微顫,她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這個弟弟,正在走上極其不尋常的情緒!

可這是朝貢酒會,這裡站著的是各國政要,他不能失態,絕對不能!

長柔公主憂心地呼喚道:“頌之,回神。”

趙宣沒有回答她,他還是清醒的,但他覺得自己即將瘋狂。他沒有心思回應一切外界的聲音,極為快速的猜測和推算在腦海中湧現,同時他的手還在撥出電話——他已經忘記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