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展館門口,不斷和巡視隊伍聯絡,詢問趙宣走到了哪裡。
“聽說已經巡完蒂卡爾館了,正在巡捷克館呢!”
。
遠遠地便看到了一群烏泱泱的人,趙宣身著禮服,走在最前方。他總是知道在什麼樣的環境下,調整出最適合的面具,並將其完美地展現。
這是趙佑媛第一次在人群裡,看到出席這樣場合的他。
他身邊被幾十個警衛重重護衛著,前面是從官媒帶出來的十幾個記者,把鏡頭一路對準他。不過那些朝貢國來參展的蝦兵蟹將,還是紛紛踮著腳,隔著安保人員,拿出手機不停抓拍,希望能留下一張近距離的留念。
想到趙宣自出生以來一直過的都是這樣的日子,趙佑媛油然而生一種同情。
該國官員想去拉著趙宣的手,給他介紹一下展館情況。可是手剛伸出去,便被警衛隔開了。也有人抓拍時太忘乎所以,身子前傾,被警衛警告道:“請您靠後。”
在人群裡,趙佑媛聽到有人打著越洋電話自豪地直播:“我見到宗主國的儲君殿下了!是儲君!還有很多中華的內閣高官,嗯,都是在電視裡才能看到的!”
幸好朝貢體系內的國家,彼此間國際通話不算貴。
哪個館要停留多長時間是有限定的,因此趙宣按照導引員的引導,走進了展館。卻在不經意間,隔著重重人群,驀然一瞥,看到了趙佑媛的身影。
視線相交,在錯愕一瞬後,趙宣便是一笑。
這沒有逃過周圍跟著的攝像機,一瞬間這個充滿溫柔意味的微笑被抓拍了。
桂宮悠子跟著趙佑媛站在人群裡,她看著趙佑媛臉上掩飾不住的笑,還有膠著在某個人身上的眼神。他們兩個人隔著重重人群,那不經意間眉目傳情的一瞥,卻沒有漏過她的眼睛。
她有些怔然。隨後,一個驚訝卻又合乎意料的猜測,浮現在了她的心頭。
竟然……會是這樣嗎?
“我們走吧?”等趙宣走向下一個國家館,趙佑媛的問話,才把桂宮悠子的神思拉了回來。若有所思地往走遠的人群中一瞥,她收起心中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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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迎來了比三月份還要熱鬧的繁華勝景,並不僅僅是朝貢國博覽會,體育交流賽也在四月十日開始舉行了。作為全球最大的體育交流賽事,它的規模遠超奧林匹克運動會,體育專案也有更多類別,比如武術,比如馬球,比如圍棋。
出席體育開幕式的必須是皇帝陛下,因為大宋對於武體方面非常重視。於是白天逛展館、看演出,晚上回家看電視回放體育競賽,是金陵人最愜意的享受。
看著各國的運動團,說了勉勵的一番致辭後,皇帝在鏡頭前一如既往的淡定,卻在離開主席臺和鏡頭後,露出了心事忡忡的表情。
皇后在消化完兒子喜歡宗姬的事情後,終於是把這件事告訴了皇帝,老夫老妻一起來分享一下這酸爽的感覺。
而皇帝雖然心理承受能力比皇后強,但聽了這種事情,也高興不到哪兒去啊。
悶了幾天,他還是決定把這個一貫省心的兒子叫到面前來垂問幾句。
垂拱殿裡,剛剛從體育開幕式上回來的皇帝,換下身上的皮弁服,背對著趙宣,不動聲色地道:“你……和那個宗室女,是怎麼回事?”
皇帝知情,這比趙宣預想的來的早,但卻並非毫無準備。在決定要坦然面對自己的心時,他就已經把各種應對的可能性都想好了。
他和皇帝的感情,其實是比和皇后感情要更深一些的,這件事,本不應該瞞著他。但考慮到朝貢期,總不能影響父親的心情,只能作罷。
既然現在,父皇已經知道了,那麼他也不打算避諱:“父親,我是屬意於她的,也希望能夠獲得家族的認同。”
“你一向是個很有主意,也很明理的孩子,因此比起你姐姐,對於你,我一向更放心。”皇帝嘆了口氣,然而接下來,便有些沉鬱:“我和你母后並非食古不化之人,但我們接受,不代表宗法能認可。頌之,你要面對的,是一場風暴啊。而朕雖然想為你遮擋,卻也力不從心。”
畢竟,如今的皇權不是一千年前了,魚和熊掌無法兼得,想要保持帝國的政權和長治,就註定要犧牲部分皇權,這已經不是天子說一句話,就可以一定乾坤的時代了。
趙宣明白父皇的隱憂,如何爭取宗族老人的認同,如何不因此動搖他身為儲君的正統性和權力的根基——他對感情的堅持確確實實是在走一條鋼絲。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