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無怨,對於九姑娘糾結的表情似乎看不見一般。
“是。”
九姑娘不知自己該如何說下去才好。如果,他能稍稍在乎一點……
可卻忽然又自嘲起來,哪來的如果?若他真的在乎一點,怕是如今也沒有她這一腔熱烈的心思了。
“你,身體可還好?”
所有的話似乎都在唇邊轉了個個,九姑娘終是沒有上次那般勇敢,只是勉強笑著問他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勞小姐牽掛,如今身子已大好。”淡然的表情再一次讓她的心彷彿被潑了一盆冷水。
他離她不過三尺距離,她卻覺得她倆之間隔著的是無數的時空。
“時候不早了,小姐若是不回去,他們又要著急了。”修長的手指在無怨的臉色輕輕撫摸著,他的話依然波瀾不驚,哪怕是如此明顯的逐客令,你也絕對不會覺得他無禮。
九姑娘苦笑一聲,不得不起身離開。
明明她才是那個大家出身,一身高傲的人,卻總是在他的面前丟盔棄甲,所有驕傲都成為最不堪一擊的笑話。
無怨吮著手指,咯咯的笑個不停。
葉天權低頭對上無怨黑亮的眼睛,不自覺勾起個笑容來。
對於九姑娘的心事他也不是不曉得,只是他對九姑娘並沒有同樣的心思,當年他也隱晦的拒絕過九姑娘,那之後更是對九姑娘一直疏離著,如今就成了這般模樣。
“扣扣扣。”扣門聲傳來。
葉天權抬眼,一身月白流雲衫的少女揹著長劍站在門口。
少女眉眼和慕容楚璃有幾分相似。
“請進。”
慕容楚楚推開門,在院子裡看了半圈最後又把目光落在葉天權身上。
“沈玉衡呢?”慕容楚楚語氣有些奇怪,似乎是沒什麼善意,卻又有些掙扎。
“姐姐受傷未醒。”葉天權回答,對於慕容楚楚惡劣的語氣絲毫沒有介意。
慕容楚楚的面容卻突然好像扭曲了一般,身子微微往前傾,背後的長劍翁鳴著要出鞘一般。
“小心慕容楚楚。”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幾個字,慕容楚楚的面容更加扭曲,而後不待葉天權反應就立刻御劍離開。
慕容楚楚說,小心慕容楚楚。
這個認知讓葉天權心下起了疑惑。
他反射性的想要捏指掐算,卻被另一雙手按住。
“那女人一向如此,為這個費力不值得。”楚天璇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想到慕容家的兩個女人,他不禁打了個寒戰,慕容楚楚時不時哀怨的看他兩眼,有時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辜負了慕容楚楚?
“姐姐的傷如何?你心情這般好。”放下已經捏了一半的手勢,葉天權轉而問道。
“你們的姐姐可真是個福緣深厚的,上次受傷成了築基三層的修士,如今她可是築基四層的修士了。估摸著半日便能醒了。”醫師從房裡走了出來,笑眯眯的說道。
“有勞先生了。”葉天權拱手作揖。
“嘿,藥老頭,我就說我姐姐福澤深厚吧?”楚天璇攬過藥無極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說著。
“是,我的楚大少爺喂,你這是要拆了我這把老骨頭?”藥無極苦著一張臉,苦哈哈的說著。
“我錯了,我把你拆了誰替我療傷啊?我說藥老頭,你曉不曉得火毒如何解?”楚天璇後半句壓低了聲音,輕聲在藥無極耳邊說著。
“孃胎裡帶的?”
“嗯,孃胎裡帶的,將近二十年了。”
“沒法子。”藥無極搖了搖頭。
縱然他是醫師,也無法解火毒,更何況那火毒都將近二十年了。
他又瞄了一眼葉天權,可惜了,看著倒是個有天賦的,誰曉得就中了火毒?
葉天權的表情並無變動,縱然聽見了楚天璇的話,他也只是一臉淡然的逗弄著無怨。
火毒於他,已然無所謂了。生死於他,早就不再重要。
“懸壺濟世,救死扶傷!”兒童脆生生的聲音忽然響起。
“哎喲,又有人受傷了,我得走了!”藥無極飛似的從楚天璇手臂中掙出來,然後一路跑出院子。
楚天璇摸了摸鼻子,他很可怕嗎?
明明他是萬劍門最風流倜儻的修士好嗎?
轉身瞧見葉天權已經靠在搖椅上閉目,似乎是睡著了,他懷裡的無怨也閉著眼睛,表情和葉天權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