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嗎?疼嗎?怨嗎?
為何不苦,為何不疼,為何不怨?
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啊?苦過疼過怨過,最後她還是要想辦法的活著。
沈玉衡緩緩閉上了眼,慢慢的運轉起功法來。
受制於人,那便受制於人吧。
可是她絕對不會一直這樣受制於人!她會擺脫這個境地的,一定會!
耳邊的一切似乎都已經入不了她的心,她滿心剩下的只有那不斷運轉的功法。
唯一能夠脫離這個境地的方法,只有努力!只有努力的恢復修為,哪怕只是恢復到練氣期,她也能夠進入丹祖空間,然後藉助丹祖空間內那充裕的靈氣恢復到元嬰期!
半夏握著手裡那還帶著血的眼珠,她忽然就莫名其妙的哭起來,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下來。
那巨大的悲傷幾乎要把她淹沒,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也不知道那悲傷從何而來,可是看見這顆眼珠,她就忽然覺得悲哀,從頭到腳,四肢百骸,全都是悲哀。
妄魘又哭又笑,他身上那些被金光灼過的肌膚已經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結了痂,最後只剩下新長出的嫩肉。
可是那截斷指卻無法恢復了,被咬斷的手指斷口處只剩下圓潤的一片,就好像他的手指本就少了一節一樣。
“你逃不了的。”
“你會和我一樣,墜入無盡的深淵的。”
“你會和我一樣,一輩子揹著枷鎖過活的。”
他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對著誰說話,那幅又哭又笑的模樣實在是滲人。
他是天算最後一個傳人,也是除了沈家人之外,唯一一個知道溯世書蹤跡的人。
他是整個天算最後的信仰,可是他卻背棄了天算的信仰。
他只剩下愛,除了愛,他什麼也不剩。
他也曾愧疚,也曾唾棄著自己的所作所為,然而在那之後,卻是更深的沉淪。
所有的聲音都漸漸停了下來,哭泣的少女漸漸陷入了沉睡,被束縛住的少女閉著眼睛修煉,又哭又笑的青年那雙墨綠色的眼眸已經是空洞的一片,他那蒼白的面容如今剩下的只有一片慘白。
任何一絲血色都沒有的慘白,在那慘白到幾乎透明的膚色之下,那淡青色的血管愈發清晰,縱橫交錯。(未完待續。)
第三百九十六章:沈玉衡將死?
“吃飯,姐姐你吃飯啊,不吃飯你會死的。”半夏手裡端著已經涼掉的飯菜,眼神發木,整個人都木愣愣的把那飯菜往沈玉衡的嘴裡塞。
原本束在沈玉衡手腕上的銀環已經不見,轉而變成了一排細密的銀釘,銀釘從她手骨的縫隙穿過,剛好能夠把她整個人都釘在那冰冷的牆壁上。
是半夏的手筆。
被半夏這粗魯的餵飯手法嗆的直咳嗽,飯粒都黏在了她的嘴角,讓她那本來就狼狽至極的臉更加狼狽。
空蕩蕩的眼眶,錯落的刀痕,誰還能認出來她是那個意氣風發的沈家族長?
費力的把食物嚥下去,沈玉衡只覺得那已經發硬的飯菜劃過她的食道時帶來了新一輪的痛楚,最後在她的胃裡翻湧著,像是生吞了一堆石頭一般。
不過短短几日,她就已經被折磨的脫了相,然而半夏卻並沒有停手的意思。
剛剛還滿面笑容給沈玉衡餵飯的半夏臉上的表情忽然猙獰了起來,瓷碗忽然摔裂在地,裡頭的米飯灑了一地。
“沈玉衡!我恨你,恨你啊!”她的五指緊緊扣住沈玉衡的下巴,折斷的指甲只剩下不平的斷口,像是一排一排銳利的鋸齒,在沈玉衡的臉上又留下了一道血痕。
沈玉衡只是閉著眼睛,對於她的瘋狂絲毫不想理會。
她恨她,那又怎麼樣呢?她何嘗不恨她!
她日/日夜夜都恨不得把長劍狠狠的送入半夏的胸膛,都恨不得把半夏撕成一塊一塊!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沈玉衡根本都無從反抗,她只能一遍一遍的運轉功法,把整個人都放空,讓自己不去思考身體上的疼痛。
身體忽然被用力的一扯,她整個人都面朝下倒了下去,在她身後的牆壁上,只剩下一排一排染血的銀釘。
血跡在她的身上一點一點蔓延,那劇烈的疼痛也只是讓她的眉頭皺了皺,然後整個人都沉寂了下去,恍如死了一般。
“死了?她死了?”半夏愣愣的抱著沈玉衡動也不動的身體,然後忽然就撲簌簌的落下淚來,最後沉默的落淚變成了抱著沈玉衡號啕大哭。
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