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在紙上清晰起來,尤其是那雙墨色的眼睛,暗沉之中又帶著幾分笑意,讓人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開目光。
那是從前的沉魈,那個如同風一般的沉魈。
“情字就是神兵利器,這個世界上,最好用的武器,就是情了啊。”
沉魈捏起自己的一縷頭髮,因為虛弱,她的髮梢已經有些乾枯分叉,和從前綢緞一般的長髮大不相同。
而她嘴裡的呢喃頓時讓兩個男人的動作同時一頓。
情……本就是這個世間最厚重的枷鎖。
無論是誰,只要是被這枷鎖釦住了,便沒有逃脫的可能。
雲滄海是,蒼梧謠是,還有那在紅塵之中苦苦煎熬的千千萬萬人,亦是如此。
情之一字,可穿腸,可碎心,可將人一生的命運都改變。
第九百六十一章:咄咄逼人
整個林海已經戒備了起來,軍營之中已經不見平素的氣氛,如今人人都是面色凝重,彷彿下一刻就要執槍上陣一般。
年輕的將軍手中握著長槍,臉上堅毅的線條愈發的顯得冷硬。
“將軍,這是東夷族首領蚩尤派人送來的信。”
送信計程車兵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束陶的神色。
常年征戰的將軍的臉上帶著戰爭的印痕,本應是白白淨淨的臉,如今卻已經是一片滄桑。
就和這片即將被戰火瀰漫的大陸一樣。
束陶面無表情的拆開信,蚩尤的筆記遒勁有力,只看這字跡,他彷彿已經瞧見那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只是終歸是道不同。
“借路?借你路犯我華夏嗎?”
一聲冷哼,那黃紙就被束陶撕成碎片,尚未離開計程車兵頓時屏住了呼吸,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唯恐自己惹了束陶的怒火。
和束陶的威名赫赫相關聯的,永遠都是這個將軍的臭脾氣。
用他的敵人的話來說,他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然而被束陶保護著的人,卻知道他是如何的堅毅不拔。
也是如何的暴戾。
“束陶受命在身,不可妄做主張,若想借道,須得城主命令方可。”
“這樣啊……”
蚩尤揉了揉眉心,對於束陶的名字,他也聽過,這確實是束陶的作風。
如無意外,他並不想要引起一場戰爭。
“既然如此,我們等待幾日便是。”
眼見著東夷族的這個首領沒有惱怒,送信計程車兵頓時稍微鬆了口氣,看起來這個蚩尤似乎不是如同傳聞之中那般暴戾啊。
“等?你還準備等到什麼時候?身為東夷族的族長,在這個時候竟然還選擇退縮,蚩尤,你問問你自己,你可對得起這整個東夷族的兄弟?”
本應和他站在同一戰線的祭司卻是雙手抱著長杖,眉宇間的戾氣毫不遮掩,尤其是那尖銳的話語,頓時讓蚩尤的目光落在遒亓身上。
有如利劍一般。
然而這卻也僅僅讓遒亓的脊背挺的愈發筆直了,他毫不畏懼的和他對視著,四目相對,空氣之中似乎瀰漫著硝煙的味道。
一旁的玄戈懶洋洋的把玩著自己的長髮,隨著年歲漸長而愈發渾然天成的媚骨讓他整個人都多了幾分魅惑,和從前那個少年是大相徑庭。
“哥哥,束陶此番,若是緩兵之計,又當如何呢?”
蚩尤移開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巡視一圈,然而在他們的眼中所見到的,卻僅僅只有對於他的決定的質疑。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了自己身側的女子身上。
女子的黑髮高高豎起,看著精明幹練,卻也不失溫婉,不是別人,正是合青。
“大祭司說的不無道理,只是束陶卻也不是會誆我們之人,一切還是要首領來定奪才是。”
合青看向蚩尤,說出的話卻是隱隱隨著蚩尤的,七年時間足夠改變許多,如今的合青已經坐穩了東夷族二把手的位置,而她和蚩尤之間,也愈發的親切了起來。
年少時的愛戀在如今仍舊炙熱而深沉,只是合青更多時候回想起的,卻是那時自己和權玉拌嘴的日子。
此番出征,本就不遂她意,儘管她也攔了勸了,卻終究是比不過澎湃的民意。
最後她也只能穿起自己的鎧甲,拿緊自己的刀盾,既然無可退卻,那便只能夠一往無前。
“蚩尤,我只問你一遍,是戰,還是退?”
然而遒亓卻是針鋒相對,那咄咄逼人的神色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