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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好了!”

她剛站起來,手背忽然覆上一片溫熱,男人清俊的臉上一片從容,聲音卻驚人的低沉,“苒苒,我們晚上一起吃飯。”

梅苒:“……好。”

清淺笑意從她眼底漫開,彷彿湖水起了圈圈漣漪。

下午的病人比較多,梅苒送走最後一個,窗外早已裹上一層薄薄的暮色,牆上的掛鐘正指向六點半。小助理無精打采地扶著腰趴在櫃上長吁短嘆,“一個下午忙得根本停不下來,真是累死寶寶了!”

梅苒喝了口水,又忙不迭地進休息室洗了個澡,幸好上次和餘聲逛街買的裙子被她順手塞在私人用櫃裡,連標籤都還沒剪,倒免去了回家換衣服的麻煩。

她對著鏡子,往唇上塗口紅,想到什麼,停下動作,又把那一層媚人的紅色擦掉。

吃口紅什麼的,對人的身體不好。

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梅苒拿起包準備出門,小助理看到她眼睛都亮了,像黑夜裡突然燃起兩把小火焰,“師姐,你穿這一身好漂亮啊!”

她目光帶著不加掩飾的欣賞從梅苒的裙子上掃過,水藍色襯得露在布料外的肌膚白得晃眼,裙子的獨特設計勾勒出纖細的腰身,輕盈的裙襬下那雙腿又長又直……

天啊!沒想到師姐白大褂下面的身材這麼有料,她都要被強勢掰彎了好嗎?

“咦,你給我紙巾做什麼?”

梅苒忍著笑,“把嘴角的口水擦擦。”

“啊啊啊!師姐你調戲我!”

走出中醫部,還聽得到小助理跳腳嚷嚷的聲音,梅苒又笑了笑,朝那部在夜色中不知等候了多久的黑色車子走過去。

梅苒繫好安全帶,問道,“是不是等很久了?”

“還好,不怎麼久。”男人修長的手指輕搭在方向盤上,神色有說不出的悠然,他側過頭來看她,“想吃什麼?”

梅苒輕鬆地笑道,“看來我好像不能說隨便了。”

傅時謹抿起嘴角,很有紳士風度地說,“沒事,這是女士的權利。那就……由我來決定了?”

梅苒自然說好。

車子沿著主幹道旁的一條小路開進去,拐過幾個彎後,在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樓前停了下來。

茶樓前挖了一個小水池,蓄了半腰的水,水面臥了一片微合的白色睡蓮。

這種花和木槿有一個相似習性:白天開花,夜間閉合。

梅苒心底默唸,《本草綱目拾遺》睡蓮篇,消暑;解酒;定驚。主中暑;醉酒煩渴;小兒驚風。

“想什麼這麼入神?”旁邊傳來一道清朗的男聲。

“想起我大學時養的一缸睡蓮。”

男人一邊拉著她往前走,一邊認真地聽她說,“那時宿舍查得很嚴,我只能把它養在床底下,可這種花喜歡陽光和風,沒幾天就枯萎了。”

傅時謹聽後若有所思,“那挺可惜的。”

“是啊,”梅苒輕聲說,“所以從那以後,我就再沒養過花了,一來是太忙,二來是有點怕因為自己的私心而剝奪了它們在這個世上繼續存在和綻放的權利。”

有一箇中年男人從轉角處迎了過來,熟稔地打著招呼,“傅先生,您來了。還是原來的雅間?”

傅時謹點頭,他便連忙在前面引路了。

他在人前似乎都是這樣一副淡然的樣子,梅苒好奇地問,“你經常來這兒?”

“這裡的老闆是姨婆的外甥,”他在她對面坐下來,“不過,菜倒是做得還不錯。”

梅苒瞭然,卻沒想到他口中的“還不錯”竟是這個境界,這人口味是有多挑啊?

只是一道簡單的大骨玉米湯,溫火慢燉,骨頭的精髓化進了水裡,湯汁乳白,“咕嚕咕嚕”地往上翻著,甘醇可口,細嘗之下又帶著一股玉米的清甜。

梅苒沒一會兒就喝掉了大半碗。

全程下來,對面的男人沒怎麼動筷子,幾乎一直在看著她吃。

“喜歡嗎?”

“嗯。”梅苒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麼合心意的晚餐了,她愜意地眯起眼睛,像一隻慵懶的小貓。

“那我們以後可以經常來。”

這已經是暗示性非常明顯的話了,梅苒知道自己一旦應下就等於應許了某個承諾,她看著那雙幽深的眼睛,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好啊!”

吃完飯後,傅時謹將她送到小區樓下,有一樹玉蘭開得正盛,清香彷彿在如水的月光裡泡過似的,微微發酵著,令人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