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滿臉不快地壓下慾火,接見那討厭的傢伙。
“什麼,輜重隊被襲?”王子武聽了押運官的報告大吃一驚,他好歹也是“深通兵法”,多少知道後勤的重要性,忙問:“損失如何?”
押運官是豹師的一個軍司馬,他恭恭敬敬道:“是小股鮮卑騎兵襲擊,馮大司馬此前也是千叮萬囑,所以輜重隊一路也算防守嚴密,倒是沒什麼大損失。”
“那就好。”王子武舒了口氣,心說沒大損失你打擾我做什麼!但想想也該稍微重視點,便道:“回去告訴馮老大人,讓他今後再多派些人護送,一定要保證萬無一失!”
“是!”
……
很快,押運下一批輜重的押運官也報告說遇到了襲擊,同樣損失很小。王子武不得不更加重視了。他把自己的智囊高言叫到身邊。
“子誠,這兩次輜重隊被襲你看是怎麼回事?”
高言沒答,而是請來押運官詢問了幾句,稍一思索,卻是滿臉喜色:“恭喜殿下啊!”
“哦?”王子武對心腹謀士抱有極強的信任,他一聽也是興奮起來:“子誠快說說!”
“這些日子我軍一直尋找拓跋部未得,現在看來那託跋部就在我軍不遠處!”
“嗯?”王子武剛才也聽了高言的問話,卻沒明白多少,不由焦急詢問起來。
“剛才殿下也聽了。只有送往我右路大軍的輜重受到襲擊。這已經很明顯了:那襲擊輜重隊的定是拓跋部之人。這輜重隊有重兵護送,他們也還要用小隊騎兵來襲,說明拓跋部已經急了,才會如此拖延我軍。而且兩次襲擊的間隔足有十多天,鮮卑蠻子的補給從何而來?所以說,我大軍定是已在其本部不遠處。”
“真是如此?!”王子武彷彿看到大功就在眼前:“那他們怎麼不多派些人襲擊輜重隊……是了,他們人一多就很難逃過近在咫尺的兩路大軍圍剿……”
看著王子武已經自動開始圓剛才的話,高言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殿下該多派斥侯尋找那託跋部,千萬別讓他們跑了!”
“對、對!找到拓跋部還可讓那蔣衛去……嘿嘿!”王子武越發得意起來。
……
果然,不到三天,斥侯就傳來了訊息。
王子武興奮得還沒紮營就傳召眾將與諸侯們前來商討。
“這次拓跋部的蠻子來得奇怪。”韓正詢問過斥侯,一臉思索的表情:“沒發現他們的聚居營地,這三千人看來是專門前來對付我軍的。”
狼師另一位宿將湯潛也道:“三千人,營地簡陋且沒有大車,肯定不是聚居之所。拓跋部的白旄大纛也在那裡。該是大汗拓跋騰親自前來。不過三千人能做什麼?我軍一旅人馬就可輕易擊敗他們。這事情的確奇怪。”
這時高言在王子武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王子武很點了幾下頭,正正神色道:“兩位旅司馬說得有理!既然我軍發現了他們,那託跋部熟悉地形,沒理由未發現我軍。兩軍實力懸殊,可斥侯卻報說那些鮮卑蠻子並無撤退跡象。此事可疑得很!
我想,定是那託跋部的大營就在附近,擔心我軍發現,所以才派這些人來拖延時間!我右路大軍應迅速擊敗他們,找到拓跋部大營,殺光那些蠻子!”
韓正聽了王子武的話,思索一番道:“殿下說得有理,無論如何拓跋部這三千人應該先擊破。不過還得謹慎些,要是他們後撤,千萬莫要追趕,以防中了埋伏!”
王子武正想說對,可高言又對他耳語幾句。王子武很快大笑道:“韓旅司馬太高看那些蠻子了,他們不過是些未開化的野人,懂什麼叫埋伏?”
湯潛卻同意韓正的意見:“殿下,莫看輕了那些蠻子。我狼師自從建立,在外作戰三百餘年,吃過匈奴蠻子的虧數不勝數。這鮮卑怕是不比匈奴差到哪裡,還是小心為妙。”
王子武笑道:“這段附近又沒有山谷坡地,荒原上什麼東西皆一目瞭然,他們能埋伏在何處?莫非挖個洞鑽裡面!”
看二將還有話說,王子武擺擺手,道:“我曉得二位旅司馬好意,自會多加小心的。剛才韓旅司馬也說要先勝了這三千人,其他話就先等勝了他們再說!”
韓正、湯潛對望一眼,覺得說服不了這位殿下,無奈地行禮退到一邊,心中卻是暗暗嘆息:殿下偏聽那幕僚之言,如此下去,遲早會出問題……
其它諸侯聽了出兵事宜已定,要麼附和王子武,要麼閉口。不過大多數人都在擔心會被派上戰場當炮灰——這次的可能性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