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著視線不看某個人,只是在何先生左手邊的報紙上略過,又與猛虎說在一起,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看見。因為俞文博有自信那個人不會翻看報紙,報紙上的任何訊息對他來說都是過時的昨天,就算翻看了也不會看生活版面。也就是說,他根本不會注意到她。
但隨即又覺得自己可笑,就算看了,那個人也不會戲劇性的認出來,他緊張什麼。
俞文博神色越發放鬆,跟猛虎兩個人天南地北的聊著,不一會束松璟也接上兩句,寵妻的易先生帶著笑,絲毫不介意被取笑夫綱不振。
主位上的人始終微絲不動,好似周圍喧鬧的氣氛、火熱的談判跟他沒有一絲關係,只是坐的時間久了眉宇間有些微微的不耐煩。
為了這絲不耐煩,周圍的空氣都緊張了幾分。
俞文博一時間有些憂慮,這樣的何先生,若是真跟夏渺渺發生爭奪子女歸屬權的問題,她能有什麼勝算。
“俞兄想什麼呢?”
“想你什麼時候給我們把尾款結了,員工年後福利就指望你了。”
“你不早說!沒人一塊一紅包,別跟我客氣。”
……
早上八點多,四對一會議在緊鑼密鼓的雙方交鋒中結束,雖然是四家龐大律師團對陣禾木一家,但最後的分成方案依舊沿用的禾木第一個版本。
會議結束時,受四方父輩所託,勉強給‘小輩’練手背書的何木安淡淡的看四人一眼:“下次別那麼謹慎,你們的方案不錯,別輕易讓步。再會。”說完何木安直接起身。
四個人下意識的跟著起身,幾乎是脫口而出:“多謝何先生指教。”
直到何木安走遠,江客的猛虎才抬起頭看看束松璟再看看易氏的當家人,咱們這是在做什麼?散朝嗎?
然後直起身!對上俞文博:“何先生剛才的意思是不是說咱們浪漫了他的時間……”
四人間的空氣一滯,繼而又恢復正常。
束松璟不溫不火的開口:“你想多了。”
易凡拍拍他的肩:“別想那麼多,能在對禾木上走到這一步,還能讓先生開口已經很不錯了,下次繼續努力。”
“努力,努力!”
俞文博低著頭收拾東西,還是覺得以後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夏渺渺直接認輸算了……
……
“下高速。”
司機聽到先生的聲音絲毫沒有猶豫,果斷改變了既定方向,下了高速。
何木安說完眼睛都沒睜,依舊在閉幕眼神,整整十二個小時,那些條款依舊清晰的在腦海中浮現,無聊、空洞。
此時,正是上下班高峰期,何木安不知睡著了還是非常有耐心,烏龜般的車速中他保持著一個姿勢紋絲不動,連司機到哪裡了都沒有問。
直到四十分鐘後,突然一句‘停車’,驚的司機確定先生沒有睡著。
何木安走下車,長衫立即被寒風吹起,冰冷了他本就無悲無怒的五官。
王司機下了車,站在先生身後,後面的車也停下,兩個保鏢跟著站在一側。
小王順著先生的目光向前望去,幾乎是瞬間他便想起這裡是哪裡,這裡跟六年前沒有什麼區別,並不繁華的街道,相對不寬的馬路,一片老城區的舊樓。
171小兔子五
他以前有段時間,晚上經常陪先生在這裡停留,記得這個街角還有一個修腳踏車的瘸腿攤位,不過今天似乎沒有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做了。
他是夜班司機,如果不是昨晚先生沒有回去,現在並不是他當值,原來先生白天也會來這裡轉轉。
不過,先生經常來這裡做什麼?沒聽說禾木有幾乎動這一代的老房子。
綠燈亮起,斑馬線上人來人往,靜立的何木安突然抬步,隨著人群向對面走去。
司機急忙回神與後面的保鏢立即跟上。
修長筆直的身影從人群中略過,自動空出一片冰冷的天地讓四人同行。
何木安彷彿沒注意到周圍的目光,沉穩的穿過馬路,形如傲雪松柏般站在另一邊路口,寧靜無波的目光抬起,落在不遠處一家藥店舊了的牌匾上。
他記得以前,這家藥房剛開張,有人夏天經常在裡面貪涼。
王司機也看過去,沒看出什麼所以然來,又慢慢的移開目光。
何木安的視線順著牌匾,向某個空蕩蕩的位置看去,過了很久,看向它處。下車的第一眼便知道這裡沒人,但還是忍不住突然泛起的緊張,偏偏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