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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如今,再說這些又有什麼意思?外頭雖然將人接出來了,但能不能保住還是兩說呢。太子妃想必有所決斷。他們可曾將我的話告訴太子妃了?”

那婆子語帶哽咽:“告訴了,四爺也安排好了替身,只是太子妃說,那兩個小太監都做不得太孫的替身,太孫身份貴重,那起賊子豈會不精心查驗?太監本是殘缺之人,定會漏餡的,怕會後患無窮,因此另外擇了一名替身。”猶豫了一下,“就是東宮裡的那一位。”接下來窗外沉寂了兩三分鐘,明鸞看不見她們的情形,心裡暗暗猜那替身會是哪一位?

沈氏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這話也有道理,他與太孫年紀相仿,身量相近,換上衣裳,往太子妃身邊一放,火一燒誰也認不出來。那就安排個小太監做他的替身,與他生母安放在一處,想必也沒人仔細查去。”

她的語氣如此輕描淡寫,聽得明鸞在窗下暗暗腹誹。章元鳳那麼一個體貼親切又討人喜歡的小姑娘,怎麼會有這麼一個殘忍狠心的媽?只是為了讓替身的遺骸看起來更象本尊,就隨意決定了別人的生死,聽起來還是個有點身份的人物,會是誰呢?會提到生母什麼的,難不成是誰的庶子?而且沈氏面對親妹妹不能出宮的事實,居然說只要將來太孫還朝就能還她尊榮。好死不如賴活,死後尊榮跟親人的生命能等同嗎?虧她還是親姐姐呢

那婆子大概與明鸞不是一個想法,只回應道:“少夫人說得是,只是那位雖聽話,他生母卻不是個安分的,聽說訊息後差點兒沒鬧起來,太子妃立時命人處置了,方才壓下去。那位不知情,還口口聲聲求太子妃放他生母一條生路呢。”

沈氏對此事似乎並不關心:“這事兒四爺知道麼?可曾說什麼?他人呢?夫人方才還問他幾時下差呢。”

“聽他們說,四爺當時臉色不大好看,但太子妃說大局為重,他也不好攔著,只是十分生氣。”

沈氏嘆道:“這也難怪,太子乃先孝康皇后的長子,我們家幾位爺與他是正經兩姨表兄弟,太子的骨肉,四爺自是看重的。他不攔著,就已經是識大體了。”又問:“他可回來了?一會兒我親自向他賠罪就是。”

婆子有些猶豫:“四爺……還沒回來,出宮前他說要去接吳王,就帶著另一個小太監走了。”

沈氏大驚失色:“什麼?他昏頭了麼?現在是什麼時候?不趕緊混出宮來擺脫干係,去接吳王做什麼?吳王在御前侍疾,哪有這麼容易走脫?他這不是自投羅網麼?還帶上那做替身的小太監,莫非也打算在吳王的住處依樣畫葫蘆?荒唐那裡是乾清宮,不是東宮,一個不好,會給章家招禍的”

“四爺的脾氣您是知道的,他拿定了主意,誰能攔得住?他們不肯帶太子的庶子走,四爺還要生氣,更何況吳王也是孝康皇后所生,與他同是正經兩姨表兄弟?章忠勸了兩句,便捱了罵,只得先命其他人把太孫送出宮來,自己追著四爺去了。”

沈氏氣得聲音發顫:“他平時胡鬧倒也罷了,這等大事,他也敢胡鬧吳王一向平庸,世人皆知不堪大用,留在御前最安全不過了,任憑誰作亂也不敢當著聖上的面斬殺皇子,他卻非要把人帶出來,這不是多此一舉麼?萬一叫人拿住,別人就知道是咱們家插了手,還能猜不出太孫在我們這兒?章忠怎麼就沒攔下他?”

那婆子勸道:“四爺也是心急,吳王畢竟與太子同是元后嫡出,那些賊子既然有心奪嫡,又怎會輕易饒過他?連太子爺都遭了毒手,四爺也是擔心聖上一旦有個好歹,就護不住吳王了。”

沈氏聽不進去,只是生氣:“他心裡只顧著別人了,也不想想夫人還在家裡等著他呢,一會兒客人都到齊了,他還沒回來,叫我如何交待?”

這時前院方向遠遠傳來一聲招呼:“三奶奶來了。”沈氏忙道:“我得回去了,你到前頭候著,一看到四爺,就立即將他拉進來見夫人。告訴他,今日的事沒那麼容易混過去,他得給我交待仔細了”

那婆子忙不迭應著,只聽得腳步聲遠去,接著明鸞頭上的窗子吱呀一聲又關上了,又是一輪遠去的腳步聲,隱約還能聽到有小丫頭在前頭叫人:“劉嬤嬤,您要走了呀?”

“是啊,少夫人有事差我去辦呢。”正是方才那婆子的聲音。

明鸞在窗下又蹲了好一會兒,直到確定外面沒有聲響了,方才長長地吐了口氣,攀著交椅站起身來。回想起方才偷聽到的內容,她不由得暗暗叫苦。

她剛穿過來不到十天,看到這個家裡有幾房叔伯嬸母,幾個脾氣各異的堂兄弟姐妹,方才還領略到自家三房裡小妾與庶子的威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