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采。
“二哥這個樣子出去哄人更容易了。”
衣是舒展清朗,人也貌似純良,卻被虎兒一句話揭穿老底。
“這就叫俊俏啦?小孩子沒見識,哪rì我把宇文十六牽來,那才是真的俊俏。”
王衝使勁揉著瓶兒的腦袋,兩個總角髻也散了,惹得瓶兒嗔怒不已。見著瓶兒長髮披灑的乖巧模樣,王衝心中一蕩。兩張,不,該是三張面容悄然在心中顯現。其中兩張一模一樣,但氣息各有不同。一張歡悅靈動,一張沉蘊醇醇。
第三張面容則被絢麗的脂粉遮住,就只剩下一雙會說話的丹鳳眼,還有鼻下兩道清晰的血痕。隨著這張面容顯露,溫軟香甜的觸嗅之感開始盪漾……
“二哥……”
瓶兒的呼喚拉回了王衝的心神,再聽瓶兒道:“二哥剛才的眼神好奇怪啊,瓶兒臉上有飯粒嗎?”
那一刻,王衝也掩不住臉上一絲紅暈,咳嗽著轉開了話題。
收拾停當,正要出遠門,瓶兒又道:“二哥……真沒問題?”
什麼問題?
“聽爹爹說,這種曬書會要比詩賦的,從來就只聽二哥誦經文,沒見寫過詩賦,萬一遇著壞人,非要在為難二哥,那怎麼辦?”
瓶兒這一說,倒讓王衝一愣。
“詩賦不過是文字小技,哪能比得天理大道,在乎這個作甚?就算真遇著了,你二哥也有應對的法子。”
王彥中的話同時也安慰了王衝,說實在的,他還真沒想過這回事,原因也簡單,原本的王衝是個無心人,自然不擅詩文,而他更是睜眼瞎。這些天來rìrì讀書,他也漸漸進入到讀書人的狀態,更知詩賦的博大jīng深,學著那些穿越者,張口就抄後世的詩詞,他可不敢幹,那是絕對要出醜的。
“別擔心,二哥會帶秋葉糖回來!”
按平雜念紛紛的心緒,王衝揮手告別。
出了院子,外面的牲欄裡栓著一頭驢子,毛sè純黑,嘴上一圈白,耳朵高高豎著,生氣十足。這是林掌櫃送的,起碼值二十貫,王衝真要買還很肉痛。
“驢兄,有勞了!”
王衝牽出驢子,打趣地喚了一聲,這小驢斜著腦袋,朝王衝打個噴鼻,嗬嗬叫了一聲。
“你若能開口說話,就直說無妨,絕不會嚇著我。”
“嗬嗬……”
“是要個名字嗎?就叫……大聖!”
“嗬嗬……”
一人一驢,悠悠自田埂小道向北行去。
rì近三竿,大概早上九點的樣子,王衝一人一驢來到了城西的西園。這個西園是成都最大的園林,成都府路轉運使司署衙就在裡面,園裡的西樓也是成都四大樓之一。盧彥達幫趙梓爭取到西園一角辦曬書會,看得出也對縣學事上了心,開始朝著功勞梯而不是陷人坑的方向推。
剛到西園,王衝就被滾滾人流嚇住,就見人頭攢動,車馬如cháo,好不熱鬧。
莫非西園另有活動?
王衝不覺得小小一個曬書會能引來這麼多人,他卻不知道,對成都人來說,一年十二月,月月有市,從不缺熱鬧。但十一月是最沉寂的一月,梅市過後就沒什麼好玩的了。得知西園要辦曬書會,頓時來了勁。
來者其實大多數都不關心什麼曬書,什麼縣學乃至神童,只關心熱鬧。王衝進了園子後也發現了,沿路就擺開了無數攤子,有賣貨的,有相面的,還有不少關撲鋪子,遊人都在這些攤子前流連。
拐到西園深處,高高的“西園曬書會”旗招迎風飄搖,這裡人就少多了。旗招下還有清秀書僮迎候,見得王衝,脆脆喚著“小郎君是為曬書會而來?”王衝還嚇了一跳,竟是小姑娘扮的。
一個小書僮將王衝引了進去,另一個小書僮又迎上兩個年輕人。一個二十四五歲,一個還不到二十。年長的溫和雍容,年輕的劍眉寬額,渾身散發著一股銳利之氣。
“這是官坊差來的小娘吧,不是說許大府不願縣學自立嗎?叔興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看出書僮是小姑娘裝扮,那個年輕書生有些詫異。
“許大府確是不願縣學自立,但縣學能自證有力,許大府也樂見其成。這不,縣學要辦曬書會,許大府也大力襄助。不僅用府裡的公使錢來支酒水,還讓官坊出人經辦會務。”
年長的正是王昂,叔興是他的字。
年輕書生遺憾地道:“真是可惜了,這是曬書會,不能大開絲樂,不然就能見識下官坊的舞班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