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少年書生,冷喝道:“推出去,殺了!”
這顆人頭落地,輪多囤跟漢人,就只有一戰了。
少年書生慘叫一聲,儒衫褲襠處竟然溼了一大塊,阿大目露兇光,朝部下揮手:“砍了!”
漢人的野心已在這封信裡露得入骨,要輪多囤像其他熟僰一樣低頭,再不能像現在這樣為所欲為,對阿大來說,這才是冒瀆祖宗。他下意識地認為,漢人既然送來最後通牒,就再沒有迴旋餘地,唯有一戰。
砍了這小子,再起兵抄了興文寨,就朝南面逃去,看你官府能追到深山裡來?
阿大這麼想著,兩個手下把少年書生往外拖,剛在地上拖出尺長溼痕,那少年卻有了力氣,拼命喊道:“我也是被陷害的!我是王衝的仇人,我能幫你們對付他!”
阿大皺著眉頭,反應過來:“等等!”
說不定只是那王小官人自己的意思,說不定只是嚇嚇自己,自己怎麼就慌成了這樣?
阿大懊惱地自責著,讓手下把那少年拖回來,問:“你……叫什麼名字,要怎麼幫我?”
少年不知是在抹汗還是抹淚,咬牙切齒地道:“學生叫何廣治,行前正巧聽到那王衝說起興文寨的內情,他那寨子裡的保丁要應召去樂共城操演,軍寨裡的瀘州兵整日巡獵取樂,不堪一擊,他正擔心萬一再來幾個賊匪,寨子就要大亂。”
失間笑道:“阿大,我的話沒錯吧,我只是帶著幾個兄弟,就差點殺了他。那興文寨就像一頭沒了獠牙的野豬,阿大你不動手,早晚也要被別人吃了。”
阿大轉著眼珠,依舊狐疑不定:“那他還為什麼要寫信威脅我?”
失間冷笑:“漢人最善虛言恫嚇……”
何廣治趕緊道:“是是!他就是怕你們出手,才先嚇你們!”
阿大有些動心了,看向何廣治,何廣治正努力想著提升自己的價值,被這一瞪,心頭更加發毛,一咬牙就喊了出聲:“學生替大、大人們帶路!”
三月十九日,自隱蔽山林處遠遠看見兩三百壯丁自輪多囤裡湧出,頭前還有個儒衫漢人,唐瑋呸道:“那何廣治,果然作了漢奸!”
一旁田忠嗣打了個寒噤:“王二郎早料到他要給僰人帶路?”
王世義搖頭道:“說不定他是被僰人逼著領路……”
越說語氣越虛弱,有失間在,哪需何廣治領路。肯定是何廣治編排了什麼事,讓僰人覺得他有價值,才把他帶上了。
這一路上,唐瑋和王世義已將王衝之事給田忠嗣講了個七七八八,知道這個何廣治不僅賣過王衝,還僱過羌人要殺王衝。而王衝借刀殺人,還不是一刀殺利索了,非要此人身敗名裂,死得其所。品著王衝的手段,田忠嗣忽然覺得,父親還真沒有虛言誇大,這個王衝,心計深沉,陰謀詭計都不足以述其手段。
“讓兄弟們準備,半日後動手!”
甩開對王衝的觀感,田忠嗣的心思因即將到來的豐收而熱烈起來。
唐瑋臉上微露厭惡:“我在外守著……”
他再叮囑道:“記得少傷人命。”
王世義點頭,田忠嗣笑道:“那是當然,我們是來搶人,不是來殺人的。”
ps:今日工作太忙,只是一小更,輪多囤和失間也只是小插曲,很快會轉回正題。
第一百二十九章形勢不辨自入轂
輪多囤離興文寨只有六七十里路,可大半都是山路,至少要走兩天。阿大和失間另有圖謀,走到一半就轉了小路,又多耗一天。兩天後,才來到興文寨正南二十里處,由失間領著大半人馬潛伏在一處谷地裡,阿大則帶著二三十個手下轉回大路,去參加興文寨約盟。
興文寨外已立起一片帳林,圍出偌大空場和一個高臺。立在帳林外,打量屋舍層疊的興文寨,阿大也不由得讚歎,好一座平囤……成百上千樣式規整的木樓延伸而開,道路寬敞整潔,靠近河岸一側,還有大石壘砌而成的堤壩,昔日的晏州與之相比,都顯得狹小和破敗。
再看興文寨的街道上,多是婦孺來來往往,阿大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他的輪多囤也才兩三千人,而這個寨子裡,僅僅只是女人和小孩,也許就有輪多囤人的兩倍,如果能盡數收入手中,輪多囤就能躋身瀘南第一大囤。
麻煩的是那時輪多囤肯定也擠不下了,把興文寨看了又看,阿大覺得,如果能佔了這寨子,那就是兩全其美了,可惜……
他終究不是傻瓜,搶僰人婦孺是夷人自己的事,官府管不管還得兩說。興文寨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