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念頭,讓姐妹倆過得更好,才對得起她們的孃親。
遙遙聽到掌聲和歡呼聲,海棠樓上,一個美豔婦人挽著一個十二三歲的俏麗少女,靜靜地看著姐妹花緊緊抱住王衝。
梁月繡問:“真不去見上一眼?”
梁錦奴看著那個挎刀背弓的身影,目光不曾移過半分,低低道:“不了,女兒能見一眼,便已滿足了。”
梁月繡搖頭:“真的滿足了?他是去打仗,生死未卜,即便能回來,也不知是三年還是五年了,不在他走時,讓他記得牢牢的,那時他還記得你嗎?你看,現在他已有一對姐妹花了……”
回想著過往幕幕,腳踝上又隱隱發熱,梁錦奴卻搖頭道:“他忘了……也好。”
梁月繡細細品著小姑娘臉上的神sè,許久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再看遠處的王衝時,目光也依稀有些迷離,嘴裡低低道:“可惜了……”
海棠樓角落裡,另一個人正翹著蘭花指,抹著手絹,哽咽著道:“真感人啊……嗚嗚……是我的錯,守正,是我的錯……”
若是王衝此時能聽到楊戟的誠摯之語,就不會那般戀戀不捨,一步三回頭了。而三回頭裡,至少有一樁是覺得還少了誰。
上了船,與縣尉司虞侯孫舟一同解開王彥中的枷鎖,剛才那姿態只是作給外人看的,有王衝在,王彥中此番發配的待遇完全不同。不僅有官船乘,衣食住行還有人照顧。負責押解的更是老熟人孫舟,絕受不了什麼為難。
“老侯說了,先生此去,定要當作再世父母般照顧,沒有先生求情,老侯怎會在瀘州掙到軍功,升了承局?”
王衝脫下王彥中那胡亂抹著血跡的囚衣,孫舟接過,爽朗地笑道。
“我們便是為此而去……”
王世義嘀咕著,臉上滿是憧憬。
“這般好事,怎能少得我們啊。”
“師父,小聲些……”
王衝正想說什麼,卻聽一蒼老一粗渾嗓音響起,接著兩人出現在眼前,正是他覺得少了的老道趙申和他徒弟八難。
“你們這是……神霄觀就不管了?”
王衝愣住,這兩個傢伙想幹什麼?
趙申悠悠道:“為師掐指一算,南方雖有吉,卻得歷一場大劫,為師怎忍心見你這個徒兒受難?”
八難瞪眼道:“老是賺那些香火錢,人都快薰得發臭了!還是遊走山野間痛快!既是要打仗,正好活動身手!”
王衝與王彥中對視一眼,同時無語。
“來來,為師嗓子正癢,徒兒你定有海棠露吧,別跟為師說,林掌櫃沒在船上給你塞幾罈好酒。”
“灑家要好漢酒,世義既在,肯定也有這酒。”
這師徒毫不客氣地索要王衝此行所帶的戰略物資,王衝也只能苦笑應下,心中卻是欣慰和感動,有這師徒倆在,此行就更有保障了。
官船順江而下,酒在手,鄉愁上頭,王彥中吟道:“萬里家山路,三更海月樓。離懷脈脈思悠悠,何rì錦江chūn水一扁舟……”
唐瑋一杯海棠露下肚,詠道:“窟凍長城雪,蹄穿大漠塵。百戰交河道,功成還與人……”
王世義灌著好漢酒,嚷道:“太柔!太柔!還是這句好!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八難鄙夷道:“瘴莽之地,哪來的黃沙?晏州僰夷,哪建的樓蘭?”
王衝抿著酒,心說雖沒有黃沙,沒有樓蘭,功業卻是一樣的,仗劍而起,破開心中之障,也是一樣的。(未完待續……)
PS:
第一百章百戰初歷試陣前
梓州路江安縣本是小縣,十月裡卻是熱鬧非凡。大半的江面都被船隻遮蔽,簡陋的碼頭早被擠爆,如林的帳篷徑直在碼頭兩側的河灘裡攤開。
王衝這艘官船在江上泊了兩三個時辰,才終於擠到碼頭的浮木棧橋邊,這還是拜船頭打著成都府路鈐轄司的招牌,吆喝再三所賜。
下船後,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八難閉眼深呼吸,陶醉地嘀咕道:“戰火之味,真是熟悉的味道,雖然水氣重了些。”
眾人失笑,數日行船,八難這個關西漢子連膽汁都吐了出來。此時上岸,恐怕更多是在慶幸腳踏實地,而不是緬懷戰火之味。
再一番打探,心緒漸漸凝重起來,他們這一行人就要在江安分手,各奔前程。
趙遹已與同統制王育率中軍南下,直赴樂共城,唐瑋要去統制司報到,老道和八難師徒也要去統制司掛個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