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中吹來的冷風卻開始愈發冰寒。
天南的氣候變得無常了起來,時常會在盛夏之際出現大雪漫天,來自蠻族的鐵蹄終年衝擊著僅存的兩大國度,齊普兩國的高層也開始漸漸發現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一些血統高貴的皇親國戚,開始逐漸退出人們的視線,說辭十分類似,告老還鄉,可是嗅覺靈敏的重臣們,大多看到了隱藏在其後的真相。
很多人開始打著養老的幌子,遠離了大普的朝堂,離開了大普的國度,不惜長途跋涉遠赴海外,其中不僅有年邁的皇親國戚,也有一些天賦不錯的年輕人。
大普的皇宮之內,皇帝楚宣正在大發雷霆。
“程昱那個老不死的竟敢阻攔聖駕,他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來人,去給我砍了他的腦袋!”
面對皇帝的震怒,皇宮之內無人敢抬頭,更沒人敢真去砍了左相的人頭,因為皇帝是在發洩著自己的怒火而已,可不是真要殺掉左相。
身為楚皇山一脈的嫡系後代,楚宣得知了一個隱秘,金錢宗正在準備撤離天南,遠赴海外。
楚宣作為皇帝來說並不合格,但是常年的帝王之位,讓他養出了極其靈敏的感覺。
他隱約看到了大難臨頭的徵兆,所以決定要隨著楚皇山一脈前往海外,可是這位皇帝又捨不得貌美的妃子與成山的金銀珠寶,於是命人打造大車三十八輛,他是準備把整個後宮都搬到海外繼續做他的皇帝。
至於臣民,楚宣從來沒考慮過。
他只要皇帝的身份就可以了,哪怕一個臣民沒有,能享受帝王之福他就知足。
大車大多,拉著三宮六院的賓妃,又裝著無數財寶,還沒走出宮門就被左相堵了個正著,於是老邁的左相以性命相逼,勸回了皇帝。
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帝如果一走,大普必定會大亂。
楚宣想走卻走不了,程昱則明知災難將至卻從未想過要走。
左相府內,進階元嬰不久的畫聖,皺眉勸道:“這次宗門撤離的緣由,百姓們不會知道分毫,老程,你我相識多年,我不想騙你,如果不離開天南,我們誰都難以活命。”
“既然宗門放棄了凡人,那老夫就陪著百姓們一起留在天南,留在大普。”程昱已經很老了,兩鬢斑白,可是這位左相的腰背始終筆直。
既然國將破,家將亡,那就陪著家國,陪著百姓,搭上這一條老命又何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