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汪家的門,明天從汪家的大門走出來,那時別人往往看到的是貼在汪國興身上那省委書記的標誌,會誤解是汪書記的意思。這是他一直避免的。
不想當他在旅館還沒想好明天該去跑哪位大神的門路的時候,卻有人上來拜訪了。
對雷忠蕭太一是聽過沒見過,而王春山呢,雖同處一城,但誰叫蕭太一以前都過著的是宅男的生活,而且以他以前的身份地位,也沒機會見面。因此見得兩位陌生人上門,蕭太一初時還有些詫異,不過一等這兩位不約而至的客人做完自我介紹後,蕭太一對其上門的意圖卻是有些明瞭了。
這二位是為了江洲鋼鐵廠那三條拆下來的合金生產線而來。
說來也是,該著急的絕對不是蕭太一,而是在他面前的這二位。
這二位,一位是這個事項的申請者與執行者,一位是事情的審批著。這生產線已基本拆下來在那擺著了,而這時頂頭上司卻叫停了,這二位能不著急嗎?
對雷忠來說,這簡直是對自己蒸蒸日上威望與事業的一個打擊,眼瞅著王建國就要退居二線了,這時不搏待何時。不想這時王建國卻背後給了自己一槍,無論是王建國有什麼想法,是他不甘於退居二線還是他想另找替代者,這對雷忠來說都是不可接受的。俗話說毀人前程勝於毀人祖墳。想他雷忠,年齡、資歷、學識,哪樣不是一時之選,誰都知道他是廳裡接班人的不二人選,就等著王建國這老貨退居二線了。不想臨退了,王建國卻還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出。
反擊,必須得反擊,這是王建國對江洲鋼鐵廠合金生產線拆除一事叫停時雷忠的第一反應。
對王春山來說,又是另一回事。說實話,王春山拆除合金生產線上建材生產線,倒沒什麼私心,就想為廠裡職工多爭點利益、同時也想著自己臨退休也是幹出一番事業來。不想這好心就竟辦了壞事。廳裡這兩位頂頭上司一位讓辦,自己辦了,不想突然真正的老大在自己把事情都快做完了時候,卻不讓辦了,這如何是好。
如果純就行政級別來說,自己倒也不見得怕王建國,按江洲鋼鐵廠的級別來說,自己也是一個堂堂正正的正廳級幹部,與王建國一樣。但現官不如現管,這王建國是省機工廳的頭,那就是自己的頭,尤其是自己也沒什麼靠山,隨便給自己一兩隻小鞋穿穿,那他都吃不了,甚至兜都兜不走。剛經過那場大劫難的王春山對這種事特別敏感。
所以他一聽說王建國叫停,立馬從江洲趕到了融城,準備向王建國解釋與彙報,可惜王建國根本不給他機會,一句話沒話,就把他給請了出去。
幸虧雷廳長這邊還穩得住。
眼看三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雷廳長這邊依然沒動靜。廠裡面工人都在等著,是繼續拆還是不拆,都在等他他的回話,可廳裡這邊大佬不發話,他哪敢做主,只好乾著急。
今天這雷廳長終於露面了,帶來的雖不是他想要的訊息,卻也不是一個壞訊息,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好訊息。
合金生產線拆除後,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生產線的處理問題。如果沒法處理,裝置閒置,這可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當然只要廠裡經營好、利潤好,這就只能是個小瑕疵。以現在建築用鋼的火爆,轉產後,廠裡效益肯定好轉,所以他願意賭一把。
不過現在更好,迅雷公司那個叫蕭太一的小傢伙居然願意以非常優惠的條件租賃廠裡拆下來了的那三條生產線。
還能有比這更好的事嗎?
同意,當然同意。
王春山迅速與雷忠達到了一致意見,只要蕭太一這小傢伙願意租賃那三條生產線,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
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拿到蕭太一的租賃承諾,這可是後天早晨廳黨委辦公會上雷忠的殺手鐧。
所以這二人就急急忙忙找上門來了。
聽完這二位的來意,蕭太一就把自己的租賃條件說了出來,為了加大吸引力,在租金的問題上,蕭太一給出了更優惠的條件:在生產線現有淨值的基礎上,迅雷公司溢價50%,分五年等額支付給江洲鋼鐵廠,五年後,這三條生產線所權歸迅雷公司。
其實這種方式,就是後世大名鼎鼎的融資租賃,不過在80年代中期,國人對此還沒什麼概念罷了。
雷忠與王春山帶著雙方簽字的承諾書走了,真是乘興而來,滿載而歸。
“蕭總,你只管在此耐心等候,後天必有讓你滿意的答案。”
雷忠離去時,是自信心滿滿的對蕭太一如些說的。
第六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