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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上躺下又爬起來,拿起筆又放下,無法平靜,他索性外出練功,來到外面,抬頭一看,白眗眗家窗戶仍亮著,格外顯眼。他內心一陣驚喜,不假思索地衝了上去,咚咚地敲門。裡面傳來白眗眗的聲音:“誰呀?這麼晚了!”

海子這才意識到很晚了不方便,轉身下了樓。

待到白眗眗拉開門一看,沒人,心中奇怪,喃喃自語道:“誰呀,毛病!”關上門又坐在桌前,寫些什麼。

床上她的丈夫醒了,抬起頭說:“我說你什麼時候啦,還不睡?選寫呀寫,寫什麼呀?”“睡你的!”白眗眗淡淡地回答。

“寫,寫,寫!又不能當飯吃,毛病!學校出個查海生,都快寫傻了,我說你別也像他一樣,要發瘋的。”說完翻過身,又睡著了。

海子在外不停地練功。反反覆覆地累了又練,直至雞鳴三遍,天矇矇亮的時候,他忽而發現自己練通了小周天。自己能明顯感到可以在從腦頂到尾骨再到後腦能自由運氣練功了!這是一件讓他興奮的事,可以忘掉暫時的煩惱。他急切地跑向尚元的家,將他從睡夢中喊起。

尚元不悅,嘴裡罵著,但聽說他練通了小周天也一陣驚喜,讓海子發功,將雙手在他腹間感受,果真感到功力存在。他一豎大拇指說:“你小子可行,這麼快就練通了,讀書是天才,怎麼練功也是天才?”

海子這一天處在亢奮之中,他想練通小周天,就可以進一步開啟智慧之門,彌補創作上的知識缺陷。晚上,他乘車從昌平至法大老校,急切要將這一喜訊告訴波婉,讓她感受快樂。他想用不同的喜訊來喚起波婉的那份純真。波婉不在,室友告訴說去了電影院。海子只能垂頭喪氣地回到昌平。

第二天下午,海子終於找到波婉。兩人來到校外,沿著河堤走著,堤上的垂柳早過了柔媚的盛夏,狹長的柳葉開始泛白,似乎提前迎接秋霜的到來。

“昨晚看電影去了?”海子問。

“是的!”

“與誰一道?”

“系裡的同學,好多同學。”

海子沒有再問,他清楚這樣一問一答下去肯定沒結果。波婉也沒說話,信手擺弄柳枝。

“昨晚我找你了。”海子說。

“知道,她們說了。”波婉的口吻很平淡,若有所思。

“我是想告訴你,我練通了小周天!尚元不相信,我發功給他驗證了呢?選”海子快樂地說。

“是嗎?”波婉說,“我看書上說練氣功不能太痴迷,否則會走火入魔的。”

海子本想發功給波婉看,見她這麼一說,也就沒那情緒了,只是低著頭說:“不會的!”海子忍不住勇敢地問:“波婉,你還愛我嗎?”

波婉沒有回答,仍是擺弄柳枝。

“你說呀?”

“別問這好嗎?”波婉央求他,聲音在哽咽。

“是不愛,對嗎?”海子傷心地試探。

波婉抬起頭來,擺著頭說:“不是!”

“那為什麼總要回避我,沒以前的快樂?”海子流淚說,“知道嗎,我太愛你!”

波婉的淚水也流了下來,說:“我,我父母不讓我與你交往。”

“你答應他們了?可你發過誓啊!”海子走上前抓住波婉雙肩迫切地說。

“他們說,再交往下去,就要來學校找領導。”

“你怕啦?記得嗎?我說我是你父母的敵人,你說你會做義軍的首領,反叛你的家庭!”

波婉點點頭,淚流滿面,說:“海子,你別說了,我是愛你的,不管發生什麼,至少我們是好朋友!”

海子什麼也說不出,多少不眠日子裡擔心的事似乎得到證實。心在做痛,刀絞一般。他嘴唇顫抖,只覺得雙腿發軟,無力支援自己的身軀,他難過地蹲了下去,抱著頭默默流淚。

夜幕降臨,秋蟲在草間鳴叫。波婉強行拉起海子,朝法大走來,拉著他走進學校附近一家小餐館裡,要了兩碗麵條。海子卻什麼也吃不下,波婉說:“你吃吧!”又提高聲音調逗他高興似的說,“我請客。”

海子挑兩下麵條又放下,說:“吃不下!”他如何吃得下,嚼在嘴中不知滋味,吞嚥不下。波婉越是安慰,他的心越痛。波婉也只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

一回到昌平宿舍,海子就抱頭趴在床上痛哭一陣,然後拿起稿子,一口氣寫下了《我感到*》——

我感到*

有一種蜂箱正沿河送來

蜂箱在睡夢中張開許多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