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要叫他們看清楚二三十丈外的景物,是不容易的,那大孩子利用這一點去捉弄對方。他撿拾一些石塊,擲向路旁的樹木,使之傳出聲響,然後就伏下來,等他們分散追查時,就找機會重重打他們屁股,連華玉芳也不例外,使她認為是奇恥大辱,又羞又恨,發誓要親手把他的手割掉,以洩此恨。
華氏五虎無一倖免被打屁股之辱,相互之間誰也不敢笑別人,誰也不甘放手不追,所以追了很遠。至於還要再追多遠才能把人家抓住,大家都沒有把握,後來追到一道河邊,一邊是河水滔滔,一邊是一片沙灘與草坪,沒有巨石,也沒有樹林,要在這地方隱藏,實不容易,所以華家五虎都比較鬆懈了。
突然,走在最後的華柱峰失聲大叫,跳得過丈高,各人回望時,他正由高處墜下,跌坐在沙灘上,又是“哎呀”大叫,華雪峰和他相距最近,一個閃身,橫向後躍,把他扶了起來,道:“甚麼事?”
“二哥,我不行了,我給那小子暗算了!”華柱峰悽然說,眼淚也流了,不知是痛的流淚,還是氣的流淚,流淚卻是事實。
華雪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注視著華柱峰,追問一句:“你說甚麼?給那小子暗算了?”
“嗯!我左邊的琵琶骨給捏碎了,穴道受損了,肋骨也斷了三條,我,我不行了,二哥,你要替我報仇!”
華雪峰伸手輕摸之一下,黯然心傷,也無比震駭。他摸到了,華柱峰一句不假,果然是受傷不輕,縱使能夠醫得好,也不是一年半載可以使武功復得了原狀的。華家五虎折了一虎,今後再難稱雄江湖了。
華雪峰被指定照顧四弟,走得最慢,想到早先四弟也是走在最後受襲的,不禁心寒了。但他是二哥,平日又自負,倒不好意思明白表示自己的害怕。
這樣走了一程,走在最前面的華躡峰在走過一株樹下之際,又出人意外的發出駭人的慘呼,狂奔了幾步,剛離開樹影,便跌倒了,在地下連續打滾,叫聲淒厲,駭人心魄,尤其在此靜夜,又屬荒郊河畔,更增恐怖氣氛。
華躡峰受傷了,他的右足髁被捏碎了,胸骨斷了兩根,武功被毀了,要恢復也決不是一年半載之內可辦。他與華柱峰的傷處雖然不同,但結果都是一樣,不能練功,很明顯,這個人不是要他們的命,是要毀掉他們的武功,是要拆華家五虎的招牌,叫他們再無法在江湖上立足。
五虎已毀了兩虎,留下三虎,威力大減了。華雲峰斷然說:“我們回去!”
“大哥,就讓那小子吹牛算了?”華玉芳不甘心地問。
“玉芳,你想想,我們只有三個人了,最少也得分出個照顧四弟五弟,可以跟敵人一拼的,其實只有兩個,假如對方只是那個小子,老二還可以抽出身來,若果除了那小子之外,再有其他人,我們就非得有人照顧老四老五不可,只有兩個人,不容易穩操勝券啊!”
“我知道,只是氣不過那小子,他實在太可恨了!放過他,真不甘心!”她說時,不自覺的用手撫一下被打過的屁股,一陣又羞又恨但又另有感受的心情齊集心頭。
華玉芳的心情,華雲峰當然瞭解,他是女人,捱了屁股,當然不好受,他是老大,同樣要挨屁股,一樣不好受,但他比較冷靜,覺得形勢對自己不利,就決定避重就輕,先忍住這一口氣,再圖報復。他極力勸服華玉芳,好不容易才把她勸服,一決泥巴忽然由天外飛來,無聲無影的打到華玉芳的臉上,她痛得叫了,本能地伸手一抹,滑膩膩的染沾了一手掌,一陣難聞的黴臭氣味直衝鼻孔,使她倒胃,吐的眼淚也流了。
華五芳生性好潔,衣服都是洗得乾乾淨淨的,還燻上香草,此刻卻給人以臭泥巴打到臉上,以致嘔吐大作,淚水迸流,這個罪,比挨屁股更難受十倍,她飛快的跑向河邊,掏水洗臉,那份狼狽,夠她受的了,她越想越氣,耳邊聽到一個聲音說:“汙糟貓,汙糟貓臉蛋塗上爛泥巴,河水洗不清,河水洗不淨,屁股翹成斜天秤!”
初時她以為自己心情不好,河水有聲,因而引起幻覺,化成這聲音,可是這聲音週而復始,響個不停,句句都是針對她,氣她,決不會是自己的幻覺。於是他凝神靜聽,聽出了,正是那個小子的口音。她恨氣又湧了,再也無法剋制得住,大聲喝道:“臭小子,你別再躲躲藏藏,有種的就爬出來!”
“誰說我躲躲藏藏,不過是你顧著洗臭臉,瞧不見我罷了,嘻嘻!我看到你洗臉,也看到你的屁股翹得這麼高!”他打個手勢,誇張地一比,羞得華玉芳幾乎要吐血。她忘了大哥的勸告,馬上就向對方進攻,一手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