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見盛情難卻,也就答應多待一會,天黑再走。
“凌少俠,你一定要走?你不是嫌我這裡地方不好吧?”
“焦前輩,你太客氣了,說什麼這兒都好得過我住的地萬。再說,我們出門的,怎麼揀擇地方呢?荒山野寺,義莊昔房,哪裡不睡過?我是不放心史慕良這傢伙,我要去監視他,看看他又出什麼詭計!”
“看不出少俠年紀輕輕,辦起事來竟是這麼老練!”
“這是家師教的,他老人家常說,對付敵人如同打獵,敵人就是狐狸,就是野鹿,他們具有狐狸的狡猾,和野鹿的速度,要獵到他們,可真不容易,須得比他們更機警狡猾,跑得比他們更快,所以,我不能不時時刻刻盯實他!”
“你既然有這個去處,我可不敢勉強你了,不過,我還要告訴你,你隨時都可以來的,白天黑夜都可以來,不必客氣!”
“我先多謝你老人家了。”
這一天,多了凌起石,整個氣氛不同了,輕鬆而熱鬧,只有諸葛華一人獨自憔悴,靜默地坐在一隅,和平日迥然不同。各人在歡樂中,都盡情享樂,根本忘記了諸葛華,無人主動找他談話,使他顯得更加孤寂,更加感到不是味道了。
他一氣之下,竟走人邪途,居然去向官府告密,出賣焦樂天他們,要借官府之力替自己出氣。不料他這一行動卻意外地落入凌起石眼中,因為他要監視敵人,曾自焦家匆匆到兵部尚書府去,將所見回報焦家,再趕去提督府。他跑得真快,由焦家到提督府,本來有一段不短的距離,但他趕到提督府,方文宗正在書房來回踱步,猶豫不決。站在一旁的除諸葛華外,還有一箇中年人。他一臉高傲神氣,似乎不把身邊的諸葛華看在眼內,連眼角也不瞧一下,反之,諸葛華卻一臉奴才相,相對之下,分別得十分明顯。
突然,方文宗站停了,問:“現在甚麼時候了?”
“提督大人,快三更了!”諸葛華恭謹地回答。
“大人,還未到三更!”另一個回答。
“朱奇,你去把胡大人叫來!”方宗文說。
“是!大人!”朱奇就是一臉傲氣那個人,他轉過身,剛要離開,書房內的油燈突然熄滅了,一房盡黑。各人就在燈光下,陡然熄燈,眼光未習慣,什麼也看不到。
朱奇心知有異,急忙撲向方文宗,予以掩護,卻被人在胸口打了一掌,被震得倒退幾步,痛得眼淚也流了,耳邊聽到有個蒼勁的口音道:“朱奇,你還是管你自己吧!咱老頭子管定了,管叫你們京師一班鷹爪孫,今晚都要遭殃!咱走了,你等訊息好啦!”言罷寂然,既不聞風聲,更不聞足音,朱奇不知他走了沒有,不敢移動。直至外邊有人發現書房熄了火,在外邊查間,朱奇與諸葛華才敢開口說話。
書房的油燈給燃點著了,重見光亮,但書房裡的情景卻使人又驚又怪,啼笑皆非了。原來書房內的三個人都其樣甚怪。方文宗被剃了半邊頭,褲子短了一大截,露出了兩條白白胖胖的大腿,他翹起屁股,雙膝支地,上半身鑽進了臺子底,恍如傳說中的鴕鳥避難,只顧了頭,不理屁股,兩條大腿在顫抖中。
諸葛華本來有鬍子的,此時卻失蹤了,眼眉也沒有,臉上沒有半點黑色,十分怪相。朱奇中了一掌,胸衣盡毀,露出胸膛,嘴角滲出血水,十分恐怖。
這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感到十分尷尬,平日的官腔,平日作伏,都不知消失到哪裡去了。
朱奇急忙扶起方文宗,讓他回去更換衣服,自己也叫人去取衣服,只有諸葛華不知道自己的怪相,還暗中慶幸自己運氣好,不曾受到損害呢。
朱奇暗暗猜測,早先滿口川音的老人是誰呢?他是偶然路過,還是有意來犯?他認為前者居多,否則就不會如此輕易放過他們。至於是什麼人,他決定偵查個水落石出,報此深仇。
方文宗是京師九門提督,不但是個武官,而且是官職甚高,負有保衛京師之責的,現在竟如泥佛過江,自身難保,傳了開去,多麼笑話?不但丟臉,還要丟官呢!他所以震怒要大調人馬去圍捕焦樂天。
但是,朱奇這時已經被嚇壞了,不敢再去請胡大人了,事實上,方文宗怕死,也要人保衛,不敢再叫朱奇離開,相反,他把另兩個叫王元王丹兩兄弟叫了來保衛自己,以策萬全,至於捉拿焦樂天,天亮之後再說了。
四鼓了,提督府的狗突然狂叫,隨即寂然。王氏兄弟想出去檢視,朱奇立予制止道:“你們嫌命長了!就是敵人不殺你們,若果大人有損傷,你們也罪這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