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哆嗦了。
噗,現在每每想起都覺得——好爽!
勤快拔草就是虐老頭仰倒。在沈青池對往事的追憶中時間過得挺快,十日裡的時候,馬車駛進了臨澤府轄區內的柳河裡。
三月初的柳河裡草長鶯飛,雜花生樹,行路兩旁的田地裡春麥油綠、菜心鮮嫩,空氣中滿是清新氣息。
進了柳河裡,素然並未在農家客棧前停駐,而是直奔后街,不多久後在一座莊院前停下。
這莊院的家主是柳河裡的里正,姓田,四十歲上下的模樣,周正臉,身穿粗布短打,看著憨實質樸,阿籬他們剛從馬車上下來,他就從屋子裡迎了出來。
“幾日前才接到你的信,我約莫著回信寄到你也在路上了,所以就沒寫。”田裡正把素然三人迎到主屋裡,給三人倒了杯茶水,讓他們緩和了一會兒才和素然說起話來,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愁苦。
“出什麼事了?”素然問道。他和田裡正也是老相識了,還沒見過他如此消沉的模樣,看來情況有些嚴重啊。
“你家今年的蓴菜怕是收不上來了。”田裡正摸出腰上的菸袋鍋,點燃後吧嗒吧嗒地狠狠抽了幾口。
“怎會如此?這一路走過來我看了一下,今年的春水很是富澤,怎會沒有蓴菜?是因為價格?”素然神色不變地問道。素膳齋的蓴菜在北方堪稱一絕,處理甄選後的極品蓴菜更是要特供給皇室的,為了保證鮮度,素膳齋倉房裡的存量也僅僅是兩年份的,這意味著每年春的蓴菜採購都極為重要。
“不是,斷然不是因為銀錢的關係!”田裡正聞言立刻解釋,“我們柳河裡的百姓都不是那忘恩負義的人,個個心裡都念著素然小兄弟的恩情呢,當初如果不是你來收這蓴菜,我們全柳河裡的人怎麼能過上這麼好的日子!”
“我說著蓴菜收不上來,一來是知縣大人對縣內各里都下了封鎖令,說是今年的蓴菜都被一位皇商看中了,要作為貢品供應給皇家食用。二來是今年的蓴菜出了問題!”說到此處,田裡正眉頭皺得更甚了,猛地吸著土煙。
“出了問題?”阿籬問道。他自小生長在欶州城,還沒見過整株的蓴菜是什麼樣子呢,不過蓴菜白玉羹是師父的拿手菜,他在打下手的時候見過保鮮處理後的蓴菜,據師父說,這可是頂頂高產的東西呢。
“今年河水回暖後,蓴菜田裡多了很多的鬼螺絲,你們隨我去看一下就知道了。”田裡正磕了磕菸袋鍋別回腰裡,起身帶著不明情況的幾人往村外的田裡走去。
出了門往昔一直走,不到一刻鐘眼前就是一望無邊的水場,兩人寬的田埂阡陌交錯,把偌大的水場分隔成一塊塊一畝見方的水塘,塘裡的圓葉浮草鋪滿水面,乍眼看去,田地與天連成一片。
這景緻,是連欶州城都沒出過的阿籬從未見過的,就是在夢境中也未曾看到過,一時間有種被震撼到的感覺。
等阿籬從眼前的景緻中緩過神來的時候,素然和田裡正蹲在一方田邊撥弄著水裡的蓴菜,阿青站在兩人後面,長身而立,打量著附近的田裡,神色也有些凝重。這時,阿籬才仔細看著腳邊的這方田,發現水面上浮著的圓葉有一成已經發黃,兩三成也隱隱透著綠黃色。伸手拉扯黃葉,沒怎麼用力,一整棵蓴菜就被拔了起來,水下的莖梗上,竟然是光禿禿的,沒有一株芽葉!
“你看,就是這種鬼螺絲,不知道為什麼,今年特別多,這一片田還不算是嚴重的,上水口附近的那片,十幾畝的蓴菜田幾乎都要被吃光了,旁邊幾個村的情況更嚴重,唉!”
田裡正把手裡的那株蓴菜扔進隨身攜帶的木桶裡,那棵光禿禿的蓴菜上,竟然趴著四五個鬼螺絲。
田裡正帶著他們三個人一路走走看看,田裡遇到的人都和素然打著招呼,看來很是熟捻,這些村民每人提著一隻薄板木桶,盛著小半桶水,然後在田裡捉鬼螺絲。
“我們柳河裡的災情稍微輕一些,都是因為村民們整日泡在這水裡捉螺絲啊,不然也和周圍的幾個村子一樣了。”邊和村民打著招呼,田裡正邊和三人說道。
水田裡男人女人孩子齊上陣,一看就是全家都出動了,可是這麼一大片的田,何時才是個頭兒啊!阿籬的心情也跟著沉悶了下來。
“和他們要一桶這個鬼螺絲,我們拿回去看看。”沈青池慢下腳步和阿籬並肩而行,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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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鬼螺絲,整個柳河裡的氣氛都有些壓抑,但田裡正一家還是很熱情地招待了阿籬他們。田裡正的大兒子在縣城的木匠鋪裡學徒,大女兒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