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
半夜,奇蹟般似的只被揍得鼻青臉腫而逃過一劫的悠二,痛得醒了過來。
“……”
憑藉透過窗簾照射進來的路燈微光,顛倒的視線在一片昏暗之中,仍然往床鋪位置移動,只見一個裹著毛毯的小丘。
然而……
在床鋪前方的地板,插著亮晃晃的武士大刀“贄殿遮那”。
保持著滾落之際的姿勢,眺望這個意思清楚明白的象徵,悠二低語道:
“……下次,恐怕被看了也不會幫我治療吧。”
“那當然。”
亞拉斯特爾不知從何處以鼻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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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明之後萬里晴空。
清新的晨光也透過窗簾映入房間。
由於顧慮到敵人有可能趁著拂曉動攻擊,亞拉斯特爾在枕頭下面一直保持警戒,不過整晚並未生任何狀況,也沒有任何人出現,因此熟睡中的夏娜並未受到打擾。
另一方面,在“贄殿遮那”對面牆邊的地板上,於半夜再度入睡的悠二像只蓑衣蟲般全身裹著毯子夢周公。
位於他以毛巾所捲成的枕頭一旁,鬧鐘突然鈴聲響起。
悠二在半秒內察覺聲音來源,看也不看邊伸手往鬧鐘的開關一敲,讓它安靜下來。
……恩……
睜開沉重的眼皮,第一眼所看見的物體是——金屬球棒。
平時,他並沒有抱著這種東西入睡的嗜好。純粹出於預防萬一,亦或是白費力氣的小動作。當然他所提防的物件,並非床鋪上的少女。
悠二猛地坐起身,本想伸伸懶腰,不料全身到處痠痛
“啊,好痛……”
是睡在地板的關係嗎?感覺身體特別痛。相反的……昨天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地方,已經不再疼痛了。是夏娜手下留情的緣故嗎?還是自己年輕力壯,恢復力強的關係……恩……就當成是後者好了。
悠二目光移動向床鋪上的小丘。大概是鬧鐘的鈴聲只響了半秒就被關掉的關係吧,完全沒有醒來的動靜,只聽見輕微的呼吸聲。如果除去矗立在前方、令人觸目驚心的武士大刀,這個光景看起來到也是算天下太平。
忽地,像是那把武士大刀提醒了什麼似的,悠二望向自己的胸前。
他不經意看一下
靈火出現了。
“……哎!”
和昨天駭異有所不同的嘆息。
絕望和恐懼已經漸漸淡去,幾乎完全感受不到。
是因為察覺到這一點,才會出這個嘆息。
(雖然人類是適應力很強的生物,但是連這種情況也能這麼快適應,感覺實在是太誇張了……難道說,這是一種希望可以繼續維持以往生活的執著,所造成的反應嗎?)
悠二靜靜直立以免吵醒夏娜,並推開連線陽臺的玻璃窗。
他走到狹小的陽臺上,遙望屋外景色。
深吸一口早晨的涼爽空氣。
上班上學的腳踏車來往於自家的門前馬路。
在馬路兩旁有昨天留下的黑色水塘。
天空,一片蔚藍。
一切,都與平常沒什麼兩樣的清新早晨。
(……改變的是我……站在這裡,感覺一切的我嗎?……)
現在,身體所感覺的事物,動輒讓他將所謂存在的消失這類,只能用言語或理論解釋的事情視為無稽之談,足見他真的很現實。
在身後的床鋪上,他所感受的事物之一,同時也是疼痛的原因正出幾聲咕噥。
望向腳下,昨晚用來爬屋頂的梯子已經摺疊起來放在地上。
悠二想起昨晚,自己與夏娜以及亞拉絲特而的對話……感覺多少夾雜了不純正的畫面,不過,這種事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對吧,他暗自辯解。
(像那樣偶爾談天、偶爾說笑、偶爾打鬧……透過這些事情……)
可以忘卻自身存在的問題嗎?
(可以嗎?……)
這句話有種不協調感。
試著思索片刻,仍然不明白這種不協調從何而來。
(算了,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找到答案。)
想到這兒,悠二笑了。
接著,現自己在笑,不禁吃了一驚。
抱著這種難以名狀的心情,面對床鋪出聲……語氣顯得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