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將驛站四周團團圍定,開始勘察整個驛站的蛛絲馬跡。
原來,這些黑袍人都是京城的捕快,這一次在距離京城如此之近的官府驛站之中,竟然發生了極為惡劣的命案,尚書檯的丞相大人大為震怒,當即便責令刑部尚書與監察使即刻處理此事。
來的這些人,都是刑部之中刑偵高手。
他們在驛站這邊勘察到一半的時候,天空中忽的飛來了幾隻黑鷹,那黑鷹在空中啼叫了幾聲之後,便朝著東南方飛去。緊接著,十多名黑袍捕快便紛紛跟在黑鷹之後,朝著東南方追擊而去。
在那一批人走了之後,官道上方才高頭大馬的緩緩駛來一行人。
這些人身穿這朝廷命官的朝服,有紅有綠,品級不一。當頭一人身穿白色蟒袍,神色甚是威嚴。
在那些黑袍捕快在驛站四周勘察行跡的時候,李森、那名婦人、男童和白叔,以及那名仍是重傷狀態、昏迷不醒的秀才都是驛站旁邊的馬棚之中靜靜等待著。
此刻見到這名蟒袍人到來,那婦人登時露出了驚喜之色,連忙攜著男童和白叔迎了過去。
蟒袍人也不下馬,他坐在馬上仔細的打量了一眼那名男童,發現這名男童跟自己頗為相似之後,臉上就露出了一絲笑容。然後他便與那名婦人交談起來。
交談了大概四、五句之後,這名蟒袍人的目光就朝著李森看了過來,並且招了招手。
李森見狀,心中清楚這名蟒袍人八成就是婦人口中的那名‘慶王爺’了。只不過,這個慶王爺看起來譜還挺大,見到了自己的情人和孩子之後,竟然連馬都不下,想來也是一個薄情之人。若非自己嫡子病亡,面臨絕嗣,恐怕根本不會想到這名婦人。
心中稍稍感慨了一番之後,李森還是稍稍整理了自己的衣袍之後,大步朝著那名蟒袍中年走去。
“草民李森,見過慶王爺。”
“免禮。”
那蟒袍人微微點了點下巴,然後口氣淡淡的道:“你這一次救了我的夫人和孩子,功勞不小。回去之後我會好好賞賜你的。不過,金銀珠寶這些不是問題,但科舉考試的事情我幫不了你。不知道你想要什麼賞賜?”
李森聞言,拱手道:“草民並不需要什麼賞賜,只想跟王爺打聽一件事情。”
“說。”蟒袍人抬著下巴,舉了舉手中的馬鞭。
“聽聞市井傳言,說前些日子有幾名道人前去了王爺的府上,不知道是否屬實?”李森問道。
那王爺聞言一愣,似乎沒想到李森會說出這樣的問題。
他想了一想之後,便回答道:“的確有幾名龍虎山的道士在本王府上,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麼?本王府上前些日子出現了一場惡疾,殃及吾子,我懷疑有妖物作祟,於是請這幾位道士前來施法除妖,順便超度我那短命的兒子。這幾名道士已經來了小半個月了,如今正準備離去。”
李森聞言,拱手道:“不瞞王爺說,草民自幼頗為痴迷道家修煉之術,如今聽到這幾名道長在王爺府上,於是就想去拜會一番。”
“僅此而已?”
慶王爺臉上了露出了一絲狐疑之色。
“僅此而已。”李森神色平靜的點了點頭。
“若如此,不過是小事一樁罷了。”
慶王爺看了李森一眼,說道:“你去到京城之後,可以直接去我府上見我,我自會替你引薦那幾名道長。”
“多謝王爺。”李森見到事情如此順遂,心中不免微微一喜,連忙拱手。
“嗯,那就再會了。”
那位慶王爺顯然對李森的興趣不大,說完了這些話之後,他目光就又移到了那名男童的身上,並且越看目光越發慈祥,臉上的喜色越濃。
接下來,他口氣溫和的跟婦人、男童各自說了幾句話之後,便朝著身後擺了擺手。
立時,便由幾個粗壯的僕人抬著轎子走了過來,將婦人和男童俱都請入其中。
那婦人和男童入轎之前,還特意對著李森遠遠的施了一禮,這才入轎離去。
慶王爺卻對李森看都不看一眼的直接就調撥馬頭,帶著白叔和另外一撥人離去了。彷彿他來到這裡,只是為了迎接自己的夫人和那名男童一般。
那幾名身穿官服的朝廷命官,一個個恭恭敬敬的送走了慶王爺之後,這才吹鬍子瞪眼睛的返回了驛站這邊,大聲叱責那些捕快趕緊做事。
並且,他們同時也差人拉了一輛馬車,將那名受傷的秀才和李森一起運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