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殤與文沐二人回到了函荊關,被他們拉回來的除了幾十車糧草,還有三百燕騎的人頭。
鮮血淋漓的人頭裝滿了整整三輛車,觸目驚心。
他們入城的時候守軍一個個目光驚悚,屁都沒放一個,連最基本的盤問都省了。
議事廳內坐著好些人,兩衛的高階武將盡數到齊,楚九殤二人跪在地上,剛剛將事情的經過完整的複述了一遍。
顧思年等人的眉頭微微皺起,貌似事情比他們想象的要複雜。
屠震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沒想到五百步卒竟然能殺光三百燕騎。
幸虧他們留了一手啊~
龐鞠政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麼說,你二人並未去飛巖堡,更沒有按照軍令將糧草送過去?
而是擅自返回函荊關了?”
楚九殤抱拳道:
“卑職已經言明,糧車內裝的全都是沙粒與碎石,沒有一石軍糧。
這樣的糧車就算拉到飛巖堡,將士們怕是也吃不下去,只能先行回城。”
顧思年冷著臉緊盯龐鞠政與屠震,他心頭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噢?裝的不是糧食?”
龐鞠政冷聲一笑:
“那本官倒是好奇,好端端的糧食怎麼變成了沙石?”
“或許,或許是裝糧計程車卒搞錯了。”
楚九殤咬著牙,補充了一句:
“又或者是有人故意裝了沙石!”
“放屁!簡直是滿口胡言!”
龐鞠政怒喝道:
“依本官之見,分明是你二人在擊敗燕軍之後偷偷換走了糧食,謀取私利!
說!
糧食都被你們藏哪去了!”
“大人何出此言!”
楚九殤猛然變色:
“卑職二人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偷換軍糧啊,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望大人詳查!”
顧思年、褚北瞻幾人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他們終於明白了龐鞠政在玩什麼手段。
拿一批沙石假冒成軍糧,讓琅州衛的軍卒去押運。
步卒大機率會在半路遇到燕軍遊騎,慘死在關外,要麼順利抵達飛巖堡,然後給琅州衛按上一個偷換軍糧的罪名。
橫豎都是個死!
“沒膽?”
“砰!”
龐鞠政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那好端端的軍糧怎麼變成了沙石?本官看你們這兩個就不像好人。
顧將軍!你們琅州衛士卒的膽子大得很啊!”
龐鞠政怒氣衝的轉過頭來,矛頭一下子就對準了顧思年。
屠震、趙澤天那幫人的嘴角勾起一抹陰笑,你手下士卒命大,沒死在燕軍手裡,可這一關你怎麼過?
“龐大人這話過了吧?”
顧思年冷聲道:
“事情都還沒查清楚,憑什麼就指責我琅州衛的將士?
五百步卒全殲三百燕騎,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擺在明面上的戰功不少,大人卻想靠著幾十車來歷不明的沙石給他們定罪。
王法何在?”
“王法?顧將軍在這跟本官談王法?”
龐鞠政陰沉著臉道:
“本官只知道交給他們的是幾十車軍糧,拉回來的是幾十車沙石。
讓他們去飛巖堡送糧也半途折返,貽誤軍機。
不管這軍糧是如何失蹤的,這兩人是領頭的,必須問責!”
眾多琅州衛武將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這個龐鞠政擺明了就是要拿楚九殤與文沐開刀,打壓顧思年。
“屠將軍!”
龐鞠政扭頭喝道:
“貽誤軍機、軍糧失蹤、怠慢軍令,該當何罪!”
屠震豁然起身,抱拳喝道:
“回大人,按律當斬!”
屠震陰笑不斷,當著你的面砍了兩個下屬,你琅州衛的臉可就丟乾淨了。
“什麼!”
楚九殤猛然抬頭,再也壓不住心頭的怒火:
“軍糧是怎麼變成沙石的,龐大人心知肚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放肆!”
龐鞠政勃然大怒:
“咆哮公堂,罪加一等!
來人,給我拖出去砍了!”
“諾!”
早就侯在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