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令,開戰!”
“前鋒營,分兵出擊!直取中軍!”
“進攻!”
“嗚嗚嗚~”
淒厲的號角聲中,最前方的那座燕軍騎陣湧出大批騎兵,漸次鋪開鋒線然後加速前衝。
騎軍人數也不算多,兩千人罷了,在申屠翼看來兩千精騎足以對付一支兩千人的拒馬陣了,難不成以騎對步都不能一換一?
一柄柄彎刀在空中不停地揮舞,北燕戰馬踩踏的大地在不斷地顫動,再配上燕軍標誌性的嘶吼聲,這場面確實有些駭人。
駐守城頭的雍州步卒們滿臉緊張,若換做他們站在城外,面對這樣的騎軍衝鋒,怕是早已心驚膽戰。
可兩千琅州步卒紋絲不動,臉上毫無畏懼之色,年紀輕輕的楚九殤手握長槍立於大軍陣中,滿臉的肅殺之氣,怒喝一聲:
“起陣!”
“嚯!”
“蹬蹬蹬!”
前排壯卒以肩靠盾,盾面傾斜,陽光灑在上面反射出來的光芒還有些許的刺眼。鋒利的槍尖從盾牌上端與縫隙中伸出,宛如獠牙般吞吐著滲人的寒意。
要是仔細看你會發現這些長槍與尋常軍械有不小的區別,槍桿雖是木質,但下半截有鐵皮包裹,十分厚實,更為堅固,槍尖更是遠比長槍要長、要刃。
這乃是墨家為這批悍卒特製的長槍,用來拒馬,不管是堅硬程度還是殺傷力都會更勝一籌,可惜製造起來頗為麻煩,不然早就大規模配發邊軍了。
“嗖嗖嗖!”
精通騎射的燕騎人還未至就射出了一波箭雨,想以此攪亂一下涼軍陣型,但那些盾牌異常高大,後方士卒同樣有圓盾護體,箭雨幾乎沒能造成任何傷害。
“弓弩手預備!”
“放!”
“嗖嗖嗖!”
早已引弓待發的涼軍弓弩手們弓弦輕輕一鬆,密密麻麻的羽箭騰空而起,遮天蔽日,當頭砸向了燕軍。
“嗤嗤嗤~”
“啊啊~”
相比於燕軍的羽箭,涼軍的弓弩尤為密集,當場就有不少燕軍中箭墜馬,也就是羽箭砸落的一剎那,燕軍騎陣陡然加速,呼嘯著衝向兩千人的拒馬陣。
他們知道唯有儘快鑿陣才能躲避箭矢的射殺。
“穩住陣型!”
楚九殤厲喝道:
“防禦!準備接敵!”
“嚯!”
“殺啊!”
“砰砰砰!”
撞陣正式開始,沒有鹿角拒馬在前方遲滯燕軍,第一波鋒線極為順暢地撞在了那些高大的盾牌上。
數不清的馬蹄踏在鐵質的盾面上,低沉的碰撞上響徹全場。
巨大的衝擊力讓盾牌背後的步卒身形猛然一顫,這些壯漢們鼓足力氣,死命的抵住盾牌,雙臂肌肉鼓脹,緊咬牙關。
騎軍衝鋒,拒馬臨戰,若是前排步卒的盾牌穩不住,那陣型必潰!所以能站在最前排的將士無一不是琅州步卒中的精銳悍勇。
“殺!”
一杆長槍從盾牌背後刺出,要麼捅殺騎卒,要麼捅進馬腹,鮮血不停的在空中傾灑,嘶吼聲與哀嚎聲混雜,令人心顫。
當然,也有馬術精湛的燕軍一扯韁繩,連人帶馬高高躍起,妄圖越過涼軍的防線。
可就在高大的戰馬越過盾牌的一剎那,那些長槍就像長了眼睛一樣捅進了他們的馬腹,數不清的燕軍騎卒鑿陣失敗,人馬掛槍而亡,場面異常血腥。
涼燕兩座大陣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在這一片戰場,這是兩千騎與兩千步的正面對決。
一輪又一輪的衝鋒,換來的是越來越多的屍體。
琅州衛的步卒防線始終穩如泰山,偶有前排步卒被撞得胸骨斷裂、吐血而亡,身後計程車兵也會在第一時間補上缺口,死頂前沿。
無非是以命相搏罷了~
拒馬陣的頑固程度超出了燕騎的想象,在他們付出血一般的代價後始終未能前進一步,粗略一掃,戰前前段怕是已經堆起了近千燕卒的屍體,還有大量戰馬的碎肉。
“嗚嗚~”
中央軍陣又有一支千人騎軍飈射而出,順著進攻路線一路疾馳,看來燕軍是想加大進攻的力度了。
楚老將軍目光微凝,手掌輕抬:
“中軍後撤~”
“傳令,中軍後撤!”
“咚咚咚!”
令鼓一響,楚九殤便帶著兩千人的拒馬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