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名邊軍精銳悄無聲息地邁進了布行的大門,系在門檻後的鈴鐺已經被摘去。
兩具屍體就那麼孤零零地躺在一邊,任由鮮血橫流。
越過前廳之後,寬闊的院子呈現在了眾人的眼裡,一口口大染缸架設在空地上,染了一半的布匹隨處可見,光看這模樣真是個正經做生意的人家。
但小六子可是人精,仔細看了看染缸就發現不少缸裡都落滿了灰塵和雨水,真要染布豈會如此馬虎大意?
只能說明這些染缸單純就是為了做樣子。
院子兩側是一排整整齊齊的廂房,每間屋子都是房門緊閉,隱約有陣陣呼嚕聲傳出,此起彼伏,聽起來人數還不少。
最深處就是情報中所說的那座兩層小樓了,屋裡隱約還有些燈光亮著。
領頭的小六子微低著身子,手掌往半空中一伸,左右一擺,身後士卒極為默契地分成了三路:
兩路貼著廂房緩步前行,分散在每一間屋子的門口,還有一路就藏身在那些大染缸的邊上,隨時策應,每個人的手裡都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待所有人都就位之後,院子裡一片死寂,只有那些呼嚕聲斷斷續續地迴盪著,一個個手持利刃計程車卒都把目光投向了中間的小六子。
隨著小六子懸在空中的手掌狠狠落下,所有人同時推開房門闖進了房內,隨即就是一陣陣低沉傳出:
“噗嗤噗嗤~”
“砰砰~”
輕微的響動在寂靜的夜色中略顯突兀,同時夾雜著一股死亡籠罩的陰沉可怖。
等悍卒們再次走出房門的時候,他們的刀鋒上已經沾滿了猩紅的鮮血,寧錚冷著臉說了一句:
“每個房間都藏著兵刃,絕不是尋常夥計,這裡不簡單。”
“殺了就殺了吧,那現在只剩這座閣樓了~就讓咱們瞧瞧這兒到底藏著什麼牛鬼神蛇。”
小六子的目光一直注意著前方,閣樓直到現在都靜悄悄的,裡面的人應該沒有察覺到半點異常。
眾人再度邁開腳步,四散開來,呈扇形緩緩圍向閣樓,動作極其輕緩。徐徐晚風吹拂,不見涼意,只有暖意,嗚咽的風聲在夜色中帶著一股詭譎。
“嗖!”
就在距離閣樓只剩七八步遠的時候,一陣突兀的破風聲驟然作響,讓小六子與寧錚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過二人並未有半分慌亂,小六子目光一寒,猛地一個側身,手起刀落就將射向自己的那支箭矢劈成了兩截。
這僅僅是開始罷了,緊跟著就有密密麻麻的箭矢從閣樓上下兩層的窗戶中射了出來,夜色中風聲不斷:
“嗖嗖嗖!”
“嗖嗖!”
“小心冷箭!散開!”
好在參與行動的都是精銳邊軍,反應極快,不用小六子下令一個個就閃轉騰挪,儘可能地躲在了掩體背後。
既然已經暴露就用不著隱藏了,寧錚縮在一口染缸後面罵道:
“媽的,他們怎麼察覺到的?”
己方的行動明明十分隱秘,閣樓裡的人應該沒有發現才對。
小六子眼珠子一轉,率先反應過來:“媽的,呼嚕聲!”
一開始院落中的呼嚕聲此起彼伏,突然之間全部消失了,看起來殺人的時候沒有動靜,可消失的呼嚕聲就是最大的問題。
寧錚與小六子的目光越發陰沉,看來這群人確實謹慎無比,竟然還派了人留意院外的呼嚕聲。
“嗖嗖嗖!”
“蹬蹬蹬!”
一支支利箭飛舞,精鐵箭頭射裂染缸的聲音不絕於耳,光線又昏暗,現場一時間有些混亂。
但箭雨剛出現沒多久就有大批精銳邊軍手握盾牌湧入了院內,明顯是守在外圍的人意識到行動已經暴露,迅速前來增援。
小六子接過一面輕便的圓盾,冷喝道:
“強攻,動作快,不要給他們掙扎的時間!”
“殺!”
大批精悍士卒閃掠而出,頂著密集的箭雨衝向了閣樓,寧錚就是衝得最快的那一個,而且他還藉助微弱的燭光隱約看見門後放箭的人影。
“雜碎!”
“死吧!”
即將衝至門口的寧錚腳掌一跺,整個人高高躍起,盾牌擋在身前,直接撞開了木門。
“砰!咔擦~”
脆弱的屋門哪經得起上百斤身軀的撞擊,剎那間木屑飛濺,感受到一陣阻力的寧錚毫不猶豫地用力狠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