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王府熱鬧了好幾天,上至太子、齊王,下至四五品的芝麻大小官,不計其數的官員登門拜訪、送禮相賀,為的就是能在顧思年面前露個臉。
沒錯,在豪門顯貴滿地跑的京城,四五品確實是不起眼的小官。
王府門外車水馬龍,一輛輛華麗的馬車絡繹不絕、來來往往,這其中任何一個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但值得顧思年親自出面迎接的寥寥無幾,絕大部分都是府中管家代勞。
他們明知顧思年不會出面,還是絡繹不絕的來府上拜訪,因為你送的禮物或許北涼王看不上眼,但別人都送,就你不送。
你是何意?看不起北涼王還是想與王府為敵?
熱鬧了幾天之後才漸漸消停下來,而始終未曾露面的秦王塵風總算登門拜訪了。
“哎呦,秦王殿下,您總算是來了。”
顧思年大笑著將塵風迎進王府:
“我還以為你不樂意來了呢。”
“切。”
塵風撇了撇嘴:
“那麼多官員從早到晚往你這跑,我就算來了,您這位北涼王也沒空接待吧?
那我倒不如晚點來,清閒自在。”
眼下府中並無外人,所以兩人說起來也隨意得多。
其實那一日朝會,顧思年早上剛加封北涼王,下了朝塵風就悄摸摸的登門了,只不過故意隱藏了行蹤,無人知曉。
“哎啊,這石頭稀奇啊。”
塵風前腳剛踏進府門,後腳就看見了太子送來的那塊石頭:
“嚯,這就是太子送的賀禮嗎?京城不少人都在議論呢。
起初聽到傳聞時我還不信,現在一看,還真像一匹戰馬。
嘖嘖,有這麼一塊石頭擺在院子裡充門面,霸氣得很啊。
哈哈哈!”
“確實有點巧奪天工的意思。”
顧思年一邊點頭附和,一邊在塵風身上不斷打量著。
“看啥呢你?”
塵風錯愕道:“我衣服穿反了?”
掃視了一圈之後,顧思年板著臉,抱著胸:
“秦王殿下,您該不會是空著手來的吧?”
“好傢伙,現在都伸手要賀禮了?”
塵風目瞪口呆,有些氣急的說道:
“怎麼著,沒有賀禮難不成還進不了王府的大門了?
你北涼王何時這般的勢利眼?”
“進倒是進的來。”
顧思年興奮的搓了搓手:
“但臣相信,秦王殿下絕不是不懂禮數之人,要麼不來,要來就一定會帶賀禮!”
“你還真是懂我啊。”
塵風白了他一眼:
“先說好,我秦王府沒什麼撈錢的地方,吃穿用度遠不如東宮和齊王府,我也送不出什麼稀世珍寶。
但我今天帶來的禮物,你一定喜歡!”
“嘿嘿~”
“那還等什麼啊,趕緊掏出來看看!”
塵風自信滿滿的笑容讓顧思年越發好奇,但他看塵風身上沒帶包裹、沒拎箱子,除了腰間懸著一把彎刀外再無他物。
禮物在哪?
彎刀?
顧思年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那柄刀吸引了,這又不是前線、塵風更不是武將,沒事在腰間掛柄刀幹嘛?
“這,就是給你的禮物!”
果然,塵風解下了掛在腰間的佩刀,遞給了顧思年。
顧思年緩緩拔刀出鞘,目光凝重。
遠遠談不上是什麼稀世寶刀、更不是什麼神兵利器,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軍刀,而且已經有年頭了。
外面的刀鞘早已坑坑窪窪、陳舊無比,刀鋒還算鋒利,像是經常打磨的。
最讓顧思年差異的是刀身表面磕著一個小小的“淵”字。
而平陵王,姓塵名淵。
顧思年目瞪口呆:“這是?”
“沒錯,這是平陵王的刀。”
塵風的目光中出現一抹悵然:
“當初我還年輕,第一次投身軍伍,吵吵鬧鬧的去了平陵王麾下。
入軍之前,皇叔親手把佩刀解給了我,還說了一句話。”
“說了什麼?”
“披上甲、握緊刀,你就不是大涼皇族了,而是守土衛國的好兒郎!
生死,天定。”
“生死,天定。”
顧思年怔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