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顫抖,我頭腦裡只有一個念頭,我得去找三叔和承海哥,否則今晚我肯定會做了這山村的孤魂野鬼,求生的慾望促使我斗膽開啟虛掩的房門。
藉著月光,祠堂的大廳空空如也,連空氣中迷彌的都是幽靈的氣息,我極力抑制住心中的狂跳,探頭掃視著整座祠堂,在我最怕看到戲臺下面的棺材,而又忍不住向那邊掃視的時候。
一霎那,我彷彿感覺自己身上的血液凝固了,我分明看到靠近戲臺角的那具還沒上漆的棺材蓋開啟了,整個棺材蓋歪斜在棺材邊,棺材邊懸掛少許的衣物,我的腿肚子不停地打嗦,下體一股熱熱的溼溼的液體順著大腿一路流淌到地上,我想大聲地喊叫三叔,我想強壯有力的承海哥從天而降來到我身邊保護我,可我緊張得叫不出聲,整個人就這樣呆立著,恐懼地盯著那具棺材,生怕什麼時候從裡面爬出一個披頭散髮吐著長舌的女鬼。
不知何時,有一種奇怪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幽幽的,彷彿是行將入土的老頭的呻吟,又好象是初戀少女的清麗的淺唱,從空中慢慢地在祠堂瀰漫開來,象蟲一樣往我耳裡侵蝕,我二手緊緊抓住門框,生怕一不留神就會被空氣中瀰漫的鬼魂攝了去,我仔細辯別著聲音來自何方,斷斷續續的,這聲音竟來自那具開啟的棺材裡。
這一驚我幾乎暈倒,從小聽到的許許多多關於鬼怪的故事,就象電影一樣在我腦子裡播放,我的腿已是軟綿綿的無法站立,我想聊齋裡的故事肯定在我身邊發生了。 想不到我年輕的生命就要在這僻遠的小山裡被孤魂野鬼吞蝕,我止不住地暗泣起來。
好一會,棺材裡好象什麼聲音也沒有了,祠堂裡靜得怕人,此時我軟軟的癱坐在門口,沒有一點抵抗的力氣,只是絕望地盯著棺材,生與死的較量已使我全身麻木。
這時,我清楚地看到棺材裡露出一顆腦袋,慢慢地站立起一具白花花的身體,這不就是我正要尋找的三叔嗎?看他全身一絲不掛地立在棺材裡面,周身瀰漫著團團妖氣,陰冷地向四周散發開來,接著棺材裡又站立起一具肉體,那是比三叔高半頭的承海哥,棺材周邊的妖氣更濃了。
我斷定,他們就是聊齋裡的鬼魂,為了攝我的精氣才化作人形來迷惑我的,求生的慾望使我想奪門而逃衝出祠堂,但兩腿綿軟卻使我無法站立,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三叔和承海哥跨出棺材,拿起棺材邊掛著的衣物,穿了起來,我這才看清,原來那衣物是他們倆的短褲。
他們相繼著向我走來,這一驚非同小可,我不知那裡來的一股力量,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吶喊:“不要……”三叔和承海哥被我的叫喊震懾住了,他們面面相覷,過了一會,三叔衝了過來,嘴裡喊著:“學亮,你怎麼了?”
話裡透著著急和關切,不知哪來的力量,我一個箭步逃到了床角,驚恐地喊著:“你們別過來,別過來。”
承海也跟隨著三叔的後面,急切地向我解釋:“學亮,剛才我和你三叔出去走一會呢,是我們回來了,你別怕啊。”
我全身還是不停的發抖,蜷縮在床角,死命地不讓他們靠近,好象只要他們一走近我,我就會沒命了。僵持了不知多久,祠堂外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雞啼,我大喜過望,天快要亮了,我有救了
這時三叔幽幽地說:“學亮,想必你是嚇壞了,你看雞啼了,天都快亮了,今天我們還得工作,好好地休息一會吧。”我看看窗外天邊有些許的發白,看看三叔和承海哥手腳無措地站立著,想必他們不會是聊齋裡的鬼魂,鬼魂是在雞啼後就要逃走的。
那他們到棺材裡是——,這一轉念,讓我異常震驚,也感到從未有過的委屈,我不禁5555555地大哭起來,三叔趁勢上床,揉抱著我,輕聲地安慰我,承海哥也如釋重負似的吁了一口氣。
此時的我,又困又乏,不一會就迷糊起來,三叔見我好象睡去了,嘆了口氣說:“學亮這次是嚇壞了,他看到我們了,過二天我還是把他送回去吧。”承海哥說:“明哥,這怎麼行,你就這樣把學亮送回去,他會怎麼想我們?”
“那該怎麼辦呢?這事又無法向他解釋。”三叔很無奈的口吻。
“我看這樣吧,你回單位一次,把這次調查的相關資料帶回去,我呢,陪著學亮在這散散心,他要不問呢,我也不說,他要問呢,我就說我們在練膽量,鬧著玩的。這雖然解釋不通,但總能搪塞過去。不過這地方是不能住了,今早就向村長提出,就說學亮害怕,我們換個地方。”承海哥有條不紊地說出他的見解。
“那就這樣試試吧。真希望學亮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