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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釜底抽薪
八月二十一日,遲遲不能攻克梧州的廣西反清武裝在面臨清軍四面合圍的情況下被迫分路突圍。由於潯江流域山巒縱橫,清軍很難對義軍實行追捕,所以大部義軍都順利逃脫,只有少數滯後、落單者為忠於清廷的地方團練所捕殺。
“蘇公兄,如今桂西全境規復乃是好事,可不能斬草除根總歸是留下了後患。”坐在被臨時改為兩廣總督行轅的梧州府衙二堂上,趙士麟一臉憂心忡忡的看著臨危正坐的範承勳。“蘇公兄乃是桂撫,撫境安民,責任重大啊!”
“制臺所言極是。”範承勳臉色鐵青的回應著,但在他看來錯非廣西綠營大量東調,否則又怎麼可能讓所謂的奸民鑽了空隙,如今趙士麟反而倒打一耙,這簡直是一種汙辱,但官場上講究皮裡陽秋,對方好歹也算是上官,總要稍存一些體面的,因此只好沉聲回應道。“但廣西多山,反逆深諳地理,行蹤飄忽不定,下官也實在為難,還望制軍所部在廣西多留些時日,也好協助省內平叛。”
“何傅在瓊州吃了敗仗,被迫退守瓊山。”趙士麟眼中一個是三藩餘逆的迴光返照,只是芥蘚之患,並不足慮也,而另一個卻是前朝尚未屈服的殘餘勢力,隨時有復辟重來的可能,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因此他的心思早就飛過去了。“蘇公兄,哪邊形勢更急,當不言而喻的,所以本官不肯,實在是不能啊。”趙士麟解說道。“廣東援軍不日要跨海增援,督標及湘省援軍也要即刻填防,委實很難在桂省久留了。”
“可總不能顧頭不顧尾吧。”範承勳這話很沒有水準,但誰讓他急了呢。“省內只有萬餘綠營,就算加上鄉勇也不過二萬,這點連胡椒麵都算不上,又如何能肅清殘逆?萬一,死灰復燃了,制軍,我等又如何能向皇上交代。”
範承勳這話算是用康熙來壓趙士麟,但趙士麟也是積年老吏,又怎麼會吃他這一套呢,所以只是淡淡一笑:“蘇公兄,粵省的確事急,可桂省兵力不足也是實情,不如你我兩人聯名請旨,呼叫貴州、雲南兩省綠營增援可好?”
趙士麟已經十分到位了,範承勳自然不好再逼,只得長嘆一聲:“就怕緩不應急啊!”
“其實還可以行釜底抽薪之計。”趙士麟是兩廣總督,雖然廣東的局面好像更嚴重,但廣西出了問題他也要吃掛落的,,因此他出了一個毒辣的主意。“第一,團練可用!”鄉村地主向來是統治階級最強大的助力。“第二,把水撈乾了,魚還能活下去嗎?”
“把水撈乾了?”範承勳一驚,但他很清楚清廷如何能在中原立足的,無非是一個殺字而已。“制軍此法甚佳,下官這就交辦下去”
範承勳當然不會愚蠢的下書面命令,但有一個暗示就可以了,於是在他的慫恿和默許之下,桂東陷入了一片腥風血雨之中。
九月初一,清軍一部開入容縣,為了冒功,該部清軍在縣城內大掠三天,千餘城內百姓被殺,無數婦女遭到玷汙。為了不至自己的bao行暴露,清軍誣衊此事系義軍所為,還特意樹《容縣平賊紀略》碑一塊,希圖永世掩蓋真相。
在屠刀面前有人屈服了,九月十一,一個多月前在容縣出任義軍副將的某人率部八百餘人向清軍乞降。大喜過望的範承勳當即許諾保舉此人為都司,而就在此人及若干心腹在桂平接受官封的時候,其部卻被預先埋伏的清軍集體射殺。
當然還有人脫隊後輾轉落草,不過仍有一些隊伍還在堅持。其中北行的一支於九月二十日攻破賀縣,進而攻克富平縣及湖南永州江華、永明兩縣並進兵廣東連縣,一時聲震三省。此外還有一支向南越過雲開大山進入廣東高州府信宜、西寧兩縣境內後因當地乾坤會、添弟會及部分反清地下組織的加入聲勢復振,一度進逼高州,後來雖然在匆忙調集的清軍鎮壓下失敗,但還是牽制了清軍極大的力量。
趁著清軍無暇顧及瓊州的機會,鄭軍全力搶運人口,不過鄭軍的實力猶有不足,因此絕不涉足瓊山、澄邁、臨高及昌化等一州四縣,雙方似乎保持了一種心照不宣的冷和平。
“主上,剛剛從琉球商館獲悉,清廷在雅克薩擊潰了來犯的羅剎人。”這就是在歷史上大書特書的雅克薩之戰,然而這場勝利的背後是清廷投入了七倍與敵的兵力,所以一旦清軍撤走之後,得到增援的俄羅斯人立刻捲土重來。
雖然萬曆年間,明廷就跟俄羅斯有過外交聯絡,但在如今明鄭的水軍最多出現在濟州海域的情況下要說打通彼此之間的聯絡還實在太遠了,因此鄭克臧只是聽過算過。
“主上,關於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