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皇兄的事情,你可想好了?”景雲之直言不諱,連眼睛都沒眨。
蘇月白點點頭,無奈道:“月兒已經和長殿下說過了,他不同意。”
這種疑似拒絕的話被蘇月白堂而皇之地說出口,她本想借此威嚇景雲之,順便表白自己的立場,警告眼前的傢伙如果不用點手段她可能就投靠敵軍了。但是景樂之明顯不吃這套,只擺擺手,附和:“這由不得他!”
“你們不是親兄弟麼?怎會如此仇視?”蘇月白開始說教,順便拖延時間。
景樂之懶得磨嘴皮子,只瞟一眼假道士,皺眉道:“半夢,你去和這丫頭講講道理。”
假道士點點頭,跨前一步,立在蘇月白跟前,眉眼彎彎地笑了笑。
“這位姑娘,你我都是通靈之人,不若交個朋友。”
“這位姐姐,打扮成這樣你師父知道麼?”蘇月白彎唇傻笑,將胸前的鏡子亮了亮。
假道士微微一僵,好容易才穩住面上的笑容,進而小聲道:“姑娘,古語有云良禽擇木而棲,如今長殿下太過仁厚難免有優柔寡斷之處,而二殿下則雄才大略,與其變成砧板上的魚肉,不若提早打算為妙。”
“姐姐喜歡二殿下麼?”蘇月白調侃,瞥了眼玉輦上的景雲之。
假道士的笑臉終於掛不住了,她揮了揮浮塵,嚷道:“你莫要不識抬舉。”
“如果月兒跟著二殿下,日久生情了怎麼辦?那姐姐豈不是引狼入室?”蘇月白抿嘴一笑,揚起臉死死地盯住了假道士面上的紅暈。
她只是猜測,針對大唐國女性的覺悟,還達不到獨立自主的地步。況且,大唐國的國民不思進取是盡人皆知的,女性唯一的希望就是嫁個如意郎君。一個寧願女扮男裝也要衝鋒陷陣的女子,如果不是深愛,又圖什麼?別說是為了建功立業,保家衛國,那些都是鬼話。建功立業後女子也不能當官,最後還得相夫教子。如此拼命地衝在第一線,不是腦殘麼。
蘇月白將心比心地想過,如果有朝一日她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那她肯定會用自己的能力替他分憂解難,就像現在的假道士。
所以,她非常認真地將自己的理念表達出來,並且由衷地警告:“姐姐恐怕有所不知,月兒年僅十六正是花樣年華,雖然瘦巴巴的沒有看頭但不表示女大不會十八變,若是變漂亮了,姐姐恐怕已經人老珠黃了。況且,月兒的能力明顯比姐姐高上一籌,姐姐想想,二殿下願意留一個無用之人在身邊麼?沒準日後一個不高興,就把姐姐給咔嚓了。”
蘇月白這番話徹底打破了假道士的面具,她猙獰地陰笑一聲,口出:“給我殺了她!”
本來看熱鬧的殭屍們聽到呼喚,各個摩拳擦掌搖晃著聚了過來。幸好景雲之坐在玉輦上,比一般人高出一頭,才沒被紛至沓來的殭屍擋住視線,他瞅一眼假道士,又看了看蘇月白,笑容漸漸盛放,從“噗嗤”變成了“哈哈”。
蘇月白音波功十分強悍,成功干擾了假道士。如今殭屍們是撲了過來,可仗著孟家老宅的結界也只能在石獅子面前張牙舞爪。她依舊不緊不慢地蹲在石階上,眼神掠過殭屍群,看向景雲之。
“二殿下,要月兒替您賣命也行,只是不知道有啥有利條件。月兒與一般人不同,不稀罕相夫教子,只想要功名利祿,不知您的江山,能不能分一半給月兒?”
景雲之眉毛一挑,眼中射出一道寒光,他冷笑著拍拍玉輦的把手。直接從輦上跳下來,回頭瞪一眼假道士。
假道士姐姐臉色一僵,揮開浮塵把殭屍分成兩撥,為景雲之讓開一條通路。
他不疾不徐地信步走來,停在石獅子旁,一氣呵成的動作裡,也未中斷與蘇月白的眼神交鋒。他們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彼此,妄圖用眼神將對方殺死。
“看不出一個小丫頭竟有如此野心。”景雲之緩緩開口,扔出一塊黑布。
蘇月白瞅了瞅地上的布料,又看了看他,腦袋飛快地轉動。這塊黑布和自己身上的布料是一樣的,同出自孟家的黑袍。孟家人向來低調,兩身衣服能穿一輩子。而衣服的布料也並非凡物,乃祖上傳下來的。
蘇月白記得上面的花紋,介面處繡著彼岸花。冥界最普通的花朵,是孟奶奶的心頭寶。她老人家有個心願,就是希望能夠在院子裡種出這種花。但是她研究了九十多年,卻只能以失敗告終。
看著這塊布料,蘇月白突然瞪大了眼,急切地直起身指著景雲之的大臉喊:“你把奶奶怎麼了?”
“小爺對老太太不感興趣,不過請她來敘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