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白摸一把冷汗淋淋的大臉,抱歉道:“對不起啦,沒注意你還掛在頭上。”
那條顏色稍微濃重一點的小蛇軟弱無力地趴在地上,似是被蘇月白摔傷了,它的身前慢慢浮出一行金字,在空中拼出一句模糊的話:修為不盡,只待來生。
蘇月白沒想到月兒死後,她竟然還能隱隱約約地看見生前字,不禁喜從天降,樂紅了雙頰。她欣慰地伸出手,摸了摸水蛇的後脊背,笑道:“你死吧,來生不要做動物,也投胎個大活人試試?”
水蛇點點頭,當即軟趴趴的沒了生氣,一縷青煙一晃即散。
蘇月白為它默哀三秒,忽然喜滋滋地抓過它的蛇身,笑了起來。她的手裡可是一個鮮活的屍體啊,對於只有魂魄的她來說,簡直就是讓人兩眼放光的存在。她撫摸著水蛇那光滑的面板,將它揣進懷裡。
蘇月白自景樂之的身體裡飄了出來,飛進了水蛇的蛇身,並自我感覺良好地咬了景樂之一口。
感覺到尖利的疼痛,暈了的魂魄清醒過來。景樂之睜開眼,剛要開口罵人,就見一條歡脫的綠蛇在他的肩膀上盤踞,並趾高氣昂地瞪著綠豆一般的小眼睛。
景樂之的天敵是毛毛蟲,對於爬行動物他是區別對待的,只要不長絨毛,也可以勉強接受。
蘇月白喜悅地扭動腰身,將後半個身子耷拉在景樂之的腰上,樂道:“陛下,我有身體了。”
景樂之辨別出蘇月白的嗓音,慌張地扭頭,撞上了她的綠豆眼。
“你……這可是水蛇……”
“陛下可不能歧視動物啊!水蛇怎麼了,雖然沒腿,但是爬得不慢。”
蘇月白完全沉浸在有了新身體的喜悅中,在景樂之的肩頭爬來爬去。
景樂之把她拎在手裡,抹掉身上的雞皮疙瘩,敷衍道:“也好,省得打暈我。”
蘇月白羞澀地耷拉了舌頭,將吐信子的節奏放緩,道歉:“我下手是有點不知輕重,還望陛下諒解。”
“你總是這般想一出是一出,我當真要學著習慣。”景樂之豁達地擠出笑容,並未責怪她的粗魯。
蘇月白害怕自己長期霸佔景樂之的身體會對他產生不良影響,況且如今已經到達了凋雲洞的洞口,他們的前路應該不會有吃人的怪物出現了。這個蛇魔的領地,倒是比鬼王的領地輕鬆很多,好歹不喜歡吃人。
三隻熊曾經給她講過,如今的噬魂谷是三足鼎立的時代,其中勢力最強的是噬魂魔族。他們是冥界的後裔,基本上都是由厲鬼變異而來的,殺人不眨眼血腥無度。而一直中立又不願捲進戰爭的部族便是鬼族,他們是被冥界捨棄的孤魂野鬼,地位比較低,容易自卑。剩下最弱的就是蛇魔族,他們是由妖族分裂出去的一支不受待見的隊伍。
噬魂谷被三支力量強大的隊伍分割,各自偏安一隅。可是因為冥界的外患,這三個部族也開始蠢蠢欲動,妄圖趁機衝出噬魂谷走向冥界的制高點。
蘇月白盤在景樂之的脖子上,絮絮叨叨地部署作戰計劃。
“首先,咱們要得到蛇魔族妖尊夜闌心的信任;然後聯合鬼王千川一舉攻下噬魂魔族。最後在戰敗時把噬魂魔族的魔尊天落收歸麾下,如此強大的隊伍肯定能夠衝出噬魂谷。”
“衝出去你想做什麼?”景樂之歪頭,問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蘇月白翻了他一眼,嘲笑道:“能幹什麼,救出奶奶和爹爹,然後找聽寒報仇!”
“報仇?”景樂之低低地重複了一句,卻忽然垂頭,眼光渙散地啞聲道:“你可捨得?”
“捨不得又如何?”蘇月白緊了緊蛇身的力道,纏住景樂之的脖頸,“無論如何總要為月兒討個說法。”
“你可是愛上他了?”景樂之揚起臉,笑容盡顯清愁。
蘇月白愣了愣,苦笑道:“愛上他談何容易?你以為我是那種把一點異動就氾濫成傾倒,把一點慣性就敷衍成依戀的傢伙?請陛下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景樂之破唇而笑,前仰後合著。
蘇月白纏緊他的脖子,惱了臉:“這都什麼時候了,陛下還有心情拿我開玩笑?”
“我不過想要確定,你的心腸有多硬。如果你只是對我心硬,我會很氣憤。但是……他與我差不多。”景樂之直起笑岔氣的身子骨,把蘇月白從脖子上抽下來,小心仔細地纏在手臂上。
蘇月白沒有聽出他的安心,只想早點結束如此沉悶的話題,便順從地圈起他的胳膊,囑咐著:“待會見到妖尊,可是陛下施展人面獸心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