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好還是不好?”蘇月白戳了戳他的臉,小聲問。
“若生在冥界,自然好上加好,但是……若在凡間……必死無疑。”聽寒扭頭,目光徹底涼了,眼底層層疊疊的哀傷如濤濤江水延綿不絕,差點把蘇月白淹死。他只是不願意告訴她,作為千年才出現一個的判官人選,除非身死魂滅方能再現。以如今孟家和冥界劍拔弩張的關係,冥王定不會啟用仇人家的後代,蘇月白雖是千年難遇,卻只能死得很慘。
她不知道這些恩怨,只是不解地搖頭,不滿道:“必死無疑?既然是難得一見的人才,為啥要死?”
“日後,切勿再提生前字,看見也要無視。否則,吾也不能保你。”聽寒面色嚴肅,像一塊鋼板,涼透了蘇月白還想問下去的心。
她點點頭,只能將疑問吞進肚裡,冥界的規矩,她搞不懂。想不到司掌生死輪迴的地界兒,居然這般小肚雞腸,連說幾句閒話,都要小心翼翼。她不過失手殺了冥王的兒子,若要追根刨底,還不是冥王的兒子先動手殺她?人家招招要命,又豈能兩眼一閉死得心甘情願?她才剛剛穿越,連自己的身份都搞不清楚,就這麼死了,都對不起當時劈死她的那道閃電。
蘇月白沉著面色,玩弄起自己的手指,她一肚子疑問,憋得只想放屁。然後,在聽寒各種不情願之後,她還是一股怨氣排出了體外,然後扭頭捂鼻,笑得羞澀。
“我一緊張……就想……排氣……”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一章 黑色深淵的治癒之花
聽寒扭頭側目燦若寒星的眸子往蘇月白紅透的面上一掃,進而唇角蠕動,露了張狂又輕浮的嘲笑。他伸手揉捏著蘇月白額前的碎髮,將臉頰上的熨燙收歸掌心。
“你啊!到底是個小丫頭!”
蘇月白低下頭,咬著下唇,拳頭裡的指關節已經泛白。肚子裡雖然舒服了,但面上終歸還是丟人的。她跺跺腳,惡言道:“你還想不想吃紅燒魚了?”
“當然!”聽寒饒有興趣地揚起指尖挑住她的下巴,將明亮又閃爍的大眼睛棲了過來。他的鼻息暖洋洋地噴在她的臉上,撩撥著紅透的面色更加滾燙了幾分。
蘇月白撅嘴,眨巴著眼睛望著他,忽然就低頭張口,狠狠地咬了他的指尖。她受不得這種毫不掩飾的乾淨眼神,況且還有意猶未盡的嘲笑在裡頭。
聽寒抽著冷氣縮回手,彎彎的眼睛卻並未消失光芒,他依舊笑著,唇角微蕩,將彆扭又害羞的蘇月白收進眼底,只覺心情大好,連霧濛濛的天空都透出了光亮。
“還不快走?再不去抓魚,我就罷工不做晚飯了!”蘇月白轉身,背影一哆嗦。
聽寒扯過她的胳膊,將雲頭降下。
眼前視野開闊,一方墨色湖泊如一塊黑玉靜靜地躺在樹叢間,偶有黑色的水泡躍出水面,驚起漣漪一片。
蘇月白甩開他的手,蹲到湖邊,眼睛飛快地掃過湖底,然後鬱悶地擰緊眉,抱怨道:“這哪裡像有魚的樣子?明明就是一潭死水!”
“你再仔細瞧瞧?”聽寒湊過去,負手立於她的身側,翩飛的繡袍懶懶地刮過她的臉,生出踏實又溫潤的觸感。
自打那個屁之後,他們之間就溫暖了很多。蘇月白初來乍到,對這個世界很好奇,而聽寒就像一個嚴師,正在用他認為合情合理的方式有選擇性地對她進行性格修正。
說到底,蘇月白無依無靠,而聽寒又正好扮演著保護者的角色,冥冥中讓她產生了難以明說的依賴感,就像是長久而雋永的親情,純潔的不含一點雜質。
所以,蘇月白聽話地再次凝神,望向平靜的湖面。
本來死氣沉沉的水面上,忽然浮起許多金色的數字,像活了一般穿梭在湖水的各個角落。蘇月白激動地扯住聽寒的袖管,直起身,驚呼:“我看見了金色的字,和生前字一樣。”
“世間萬物,皆有壽數,待你能力提高,別說壽命,連三生情緣都能看得到。”聽寒解釋,唇畔浮動著爸爸般慈祥的微笑。
蘇月白點頭,對自己的金手指表示欣慰。她抬眼,再望聽寒的身後,卻不見有金字浮現。她再三眨眼,都看不見聽寒的壽數,於是擔憂地湊過去,小聲問:“你不是活物麼?為啥我看不見你的壽數?”
“吾乃上古神獸,超脫輪迴無所牽掛,自然沒有生前字。凡塵越重,金字越多,你看見得也就越詳細。”聽寒低垂眼瞼,雖是無關痛癢的解釋,卻透著股濃濃的無奈。
蘇月白凝望著他,那目光如一雙寬厚的大手,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