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論柳澤嬌做妾也好,為妻也好,她都是方家明媒正娶抬進府裡來的。這份文書不管怎樣他都得給柳澤嬌出一份。與其讓她頂著棄婦的名頭出去見不起人,不如寬厚一點,給她一些人前抬頭的尊嚴。
“將軍。”柳澤嬌眼裡噙滿淚花,放下茶盅輕輕叫了一聲。
方仲威撇開視線,雙手背在身後輕輕交握著,“……連莊子的地契,我明天一併派人給你送到府裡去……至於娘這邊……”他沉吟了一下,“先由我來拖著,拖到什麼時候算什麼時候,你最好不要回來了……”
他是怕老夫人知道了這件事不會放過自己吧?她又想起了過門之後聽下人們偶然談起的,老侯爺的那位莫名而死的三姨娘。聽說她是個不潔的女人。
而自己雖無不潔,卻已玷汙了方府的名聲。
既然秀芬已經知道了自己和表哥的事,那就保不定老夫人一會也能知道——雖然方仲威警告了秀芬,但是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她會怎麼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為今之計,自己還是儘快離開的好。
方仲威這也是在為她打算。
想到這裡,柳澤嬌感激地站起身,衝方仲威深深施了個禮,道了聲,“珍重。”然後便急速地轉身往門外走去。
門外秀芬還在畢恭畢敬地站著,看見柳澤嬌十分不自在地跟她打了個招呼,“柳姨娘。”
柳澤嬌衝她點了點頭,徑自越過她邁下臺階往大門口走去。
秀芬望著柳澤嬌的背影眼裡不由自主眯了眯。
屋裡的青楚急得團團轉,把八仙桌子上上下下里裡外外又找了無數遍,依然沒有看見小姐昨日寫的那張紙。她的鼻子尖上開始有細小的汗珠涔涔地冒出來。
“你要找的是不是這個?”方仲威的聲音突然由外屋響起,青楚先是一愣,接著心裡一喜,放下手裡的東西,急急忙忙往外面走去。
只見方仲威手裡正晃動著一張微微有點暗黃的廣陵宣紙,上面有斑斑駁駁的字跡,鬼畫符似的,正是小姐昨日的那個什麼書。青楚不由眼睛大亮,她急匆匆走到方仲威面前,“對,正是這個。”說著,激動地給方仲威行了一禮,“謝謝將軍,幸虧將軍幫小姐儲存起來了。”
方仲威呵呵乾笑了兩聲,不免有些心虛。自己住了人家一晚上的屋子,順手牽羊拿了人家的東西,反過來還要人家道聲‘謝謝’。這實在是有點……呵呵。
青楚高高興興把東西拿在手中,好像保護一件易碎的寶貝似的,小心翼翼把那張鬼畫符的紙折起來揣進懷裡後,“……謝謝將軍。”她的表情真誠而認真。
方仲威摸著下巴大為汗顏。瞧這個丫頭一本正經好像個實心眼似的,怎麼說出的話來這麼像反諷?他對青楚擺了擺手,“怎麼你們夫人還沒到孃家?”神色微赧地轉移了話題。
青楚回道,“夫人先去了三姑的家裡,她說先和三姑的兒子說了莊子的事,再回大老爺府裡也不遲。”
“哦?”方仲威微訝,正要開口詢問,就聽外面有小丫頭回稟,“將軍,老夫人問您洗漱完了沒有,她說那面給您留了早飯,洗漱完了就請您快點過去。”
方仲威的話頭頓住,對外面揚聲道,“知道了。”然後又對青楚歉意地笑了笑,“你替我跟夫人說一聲,這次回孃家我不能陪著去,等到了初六孩子走外家的時候,我再陪著她一起過去。”
走外家?青楚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指的是方瑾盛。小姐既然已經嫁給了方仲威,那麼自然也成了方瑾盛的嫡母,那麼也就是說,方瑾盛的外家,從此以後要由柳府轉變成江府。
一想到小姐剛剛十六歲,就有了一個這麼大的兒子,青楚不由得大汗。
方仲威隨在過來送信的小丫頭身後,到正院時老夫人正在跟李錦玉說話。他跟李錦玉打了聲招呼,“大嫂還沒走?”方仲君並不在跟前。
李錦玉笑道,“沒呢,這就走,我是來跟娘交權的。”說著她由懷中拿出一對玉蟾對牌,恭恭敬敬遞在老夫人手上,“您拿著得先去濟言廳看看,看您交給我管理的這段時候是不是有什麼差錯,或是管理不好的地方或是有閃失之類的,有什麼不對到時您可得說出來,我好有幸得孃親自指點一番……”她的臉上是少有的正經神色。
濟言廳是方府當家主母主持中潰的地方,老夫人自從知道方仲威在前線受傷昏迷不醒後,便無心打理府中之事,把管家的事暫時託付給了李錦玉,讓甄氏在旁邊協助。
如今李錦玉來往回交權……方仲威畢竟已經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