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怎麼知道這封信是大周國主宇文邕所書?難道他知道大周國主認識突厥文,會寫突厥字?李丹隨即想到了阿史那皇后,原來如此,有阿史那皇后在,大周國主用突厥文寫這封信又有什麼困難可言?
“我也有件事想問鴻烈公。”高熲捋須笑道,“當日我在壽昌城曾和斷箭有過一次交談,得知他曾是梁山公李澣的親信,而且和弘德夫人的關係也較為親密,我當即問他,當年太祖為何要為當今國主迎娶梁山公之女,他當時非常緊張,拒絕回答。從龍城雅丹回來後,斷箭一直聽你的命令,最近我得知他在蒲類海殺了燕都,慘遭分屍。”高熲稍停片刻,看看李丹,繼續說道,“他是梁山公的人,在定陽城失陷前神奇般地突圍到了龍門,然後又被齊公流放到了敦煌,接著又被你所用,而且他和你長得非常像,這中間有什麼玄虛,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有關弘德夫人的秘密。”
李丹微微皺眉。高熲馬上又補了一句,“你不要說你不知道。以你的行事風格,斷箭有什麼秘密能瞞得過你?”
李丹笑笑,把弘德夫人的秘密說了出來,“如果我們相信僧實大法師和慧可禪師的通靈神眼,那麼……”他看看神色驚異的長樂公主和高熲,緩緩說道,“宇文護就死定了。”
“鴻烈公之所以背叛宇文護,大概也是因為這句預言吧?”高熲笑著問道。
李丹笑而不語。
“那就這樣吧。”高熲伸出了手,“你我都有很多事要做,到敦煌後,我們再找個機會仔細商談。”
李丹伸手和高熲相握,就在高熲要抽手的時候,李丹忽然又用力抓住了,“陛下為何信任你?既然信任你,落款的時候為何又用獨孤兩個字?難道他不怕機密洩漏,宇文護把你殺了?”
“難道讓宇文護再弒國主嗎?”高熲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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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熲急速離去。長樂公主和李丹聊起了家事,她對李丹三位妻子的離世很是惋惜,尤其對元氏,更是唏噓不已,在她看來,如果元氏一直活著,對李丹事業的幫助肯定非常大,他也不會在敦煌一待就是十年。元始就是拓跋皇族,在大周那是最顯赫的一等貴族,宇文泰的夫人就是大魏孝武皇帝的妹妹馮翊公主,大周第一任國主孝閔皇帝的生母。自宇文泰後,宇文氏和元氏的聯姻非常多,這在一定程度上也使得元氏對國祚的失去並沒有太大反抗,而宇文氏也沒有屠殺元氏,兩家的關係保持得非常好,元氏在這十幾年裡甚至興旺發達人才輩出。
長樂公主接著勸告李丹,如果有機會,還是和元氏再度聯姻,畢竟這直接關係到他的前途,相反,如果迎娶西海,對他的前途沒有絲毫助益,反而會影響他在朝堂和家族的地位。李丹恭恭敬敬地聽著,不以為意。對他來說,這一切都是暫時的,自己和西海遲早要回到白馬堂,他對和什麼家族聯姻沒有絲毫興趣。再說了,哥哥是克妻命,誰會嫁到李家找死啊。
兩人正聊著,西海抱著玷厥的胳膊,兄妹兩人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
西海三兩步跑到李丹身邊,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嘰裡呱啦地說個不停,李丹搞了半天才聽清楚,高昌國主麴乾固聽說西海要遠嫁到中土,特意和王后送了一批重禮。剛才玷厥就是帶著她去皇宮寶庫,隨意挑選。
“哎,你沒有打劫吧?”長樂公主瞅著西海,緊張地問道。
“我是他們姑姑哎。”西海理直氣壯地說道,“姑姑要出嫁,他們當然要送重一點了,否則哪裡拿得出手。”
“你真的打劫了?”長樂公主怒聲問道,“你拿了多少?”
“你緊張什麼嘛?”西海不屑地皺皺鼻子,下巴抵在李丹的肩膀上,可憐兮兮地說道,“他很窮嘞,就當施捨一點好了。”
“他窮?他要是窮,高昌國王就是乞丐了。”長樂公主氣得猛地站了起來,指著西海,厲聲說道,“跟我走,把東西還給人家。我和你阿爸這兩張臉都給你丟盡了。”
“哥……”西海看到長樂公主生氣了,馬上縮成一團躲在了李丹後面,衝著玷厥撒嬌道,“哥,你是個木頭啊,你不會說句話啊,快點啦……”說著她還舉起兩個手指頭比劃了一下,“阿媽,我就拿了那麼一點點,一點點……”
玷厥大笑,衝著長樂公主連連搖手,“姐姐,西海很懂事,的確只拿了一點點,再說把拿來的東西還回去,不是打他們的臉嗎?姐姐還讓不讓他們活了?”
“你和你阿爸從小就袒護她,看看把她慣成什麼樣子?”長樂公主一臉怨恨,衝著西海罵道,“我是你阿媽,你馬上要走了,應該和我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