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分不清,便讓髮妻出面表個態,安撫秦琬,讓她別生氣——秦琬嫁進蘇家不足半年,代王已幫魏王解決了十幾個勳貴子弟的前程,讓這些家族與魏王的聯絡更加緊密。魏王嚐到了甜頭,如何願意失去長兄的傾力支援?
蘇吟懶得管政治上的事情,她對莫鸞的一眾子女就沒一個喜歡的,獨獨愛安笙愛得不行,與秦琬亦頗為投緣。想到這兩個她所喜歡的姑娘可能因此事在蘇府受到的冷待,蘇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魏王的要求,來蘇府給她們撐腰來了。故她見也不見莫鸞,徑直來到秦琬房中,順便將安笙也喊了來。見秦琬據實以告,又說要問問晏臨歌生母墳塋的事情,蘇吟的心也軟了。
到底是哥哥的兒女,他們作孽,千萬莫要報應在哥哥身上。自己行善積德,總能幫到哥哥吧?只是,在此之前,她需得將前因後果理一遍,比如,晏綺羅是怎麼死的?若真是蘇家人害死的,行,一年半載的,蘇家人別想見到魏王妃的面。
秦琬知蘇吟脾性,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常青:“王妃與我欲為晏郎君生母修一修墳塋,聽說此事由你一手操辦,可否將前因後果一一道來?”
常青聽說是這事,反倒嚇了一跳,忙道:“小人沒給晏娘子修墓,只壘了個土包。”
秦琬本想問常青怎麼認識晏臨歌,又為何對他施以援手,見他竟老實到這地步,聽不懂她的言下之意不說,還將不妥當的舉動都倒了個乾淨,又好氣又好笑,態度更和悅了些,問話也直白了起來:“你與晏郎君有交情?”
“不,不……”常青慌亂搖頭,支吾了半天,才道,“小人,小人來府中送花卉的時候,經常見一婦人站在路邊。道上不準閒人站著,家丁也會驅趕,她就縮在角落,盯著每一個進府中的人,攔住他們。小人見她往管事和管事娘子,甚至家丁袖中塞錢,不敢自專,每次都避開走。一日聽管事娘子閒談,說什麼又得了一注浮財,還說她當什麼媽媽,竟如此好哄騙,隨意編些謊話就能得無數好處。小人不忍,這才,這才上前詢問了婦人,並給晏郎君遞過幾次話。”
他說得平平淡淡,秦琬、蘇吟和安笙三人卻能想象到這個母親的孤苦無依,悲傷絕望。
晏臨歌的母親晏綺羅從行首做到了媽媽,又保護了兒子這麼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必定十分高明,如何瞧不出蘇家的管事們只是敷衍她,想從她手中一直騙錢?可為了兒子,她願意付出,哪怕散出的百貫錢裡,有一貫錢的主人良心發作,幫她給兒子遞幾句話,讓她知道兒子安好,她也心滿意足。
光是想想那一幕,蘇吟便覺心裡發堵,忍不住問:“晏……晏娘子是如何去的?”
常青見王妃問自己話,呆了片刻,才訥訥地說:“那時是冬天……”天寒地凍的,隔三差五就站在街角等,內心飽受煎熬,內外交困的,如何不會倒下?
安笙早就紅了眼眶,淚水在眼中打轉,哽咽著問:“晏娘子她,她有沒有什麼對晏郎君交代的?”
“晏娘子什麼也沒說。”常青想了很久,似是想起什麼,忙道,“小人想起來了,晏娘子說過,晏郎君若有幸出來,一定要記得去看看家鄉的楓葉,最好能摘一片放在她的墓前。”
蘇吟深吸了一口氣,愧疚地看著秦琬,許久才道:“去了代王府後,也來魏王府做客吧!”
說罷,她懷著一腔心事,步履沉重地告辭了。
明明是自小長大的蘇家,為什麼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呢?
不,這不是蘇家,她的蘇家,哪怕冷冷清清,門可羅雀,也是那樣的溫暖,因為哥哥在啊!
蘇吟心情沉重,莫鸞更焦躁不安——她這些年做足了好嫂子的模樣,本以為將小姑子捏在手心,即便有些小事不合拍,大事也是對她言聽計從的,誰料現實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什麼時候,魏王妃來蘇家,竟不知會她這個嫂子,還將她的人給扔出去?
在“魏王惱了她”和“魏王妃惱了她”之間,莫鸞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壓根不敢想前一種可能。只要一想到區區一個下九流的琴師,竟讓自己得罪了未來的皇后娘娘,莫鸞就恨得牙癢癢。
她前世本有個女兒,才生下來沒幾天就夭折了,她又因生產艱難傷了身子,不得不坐視周紅英那個賤人生下代王的長子。今生一連生了四個兒子,好容易才得了個女兒,又與自己長得十分相似,莫鸞只當是前世的女兒投胎到自己腹中,再續母女緣分,簡直能稱得上溺愛過度,對蘇苒的行為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訊息捂得嚴嚴實實,不損傷女兒的名聲就行。至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