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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部分

秦琬聽到“阿豫”,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定了定心,耐心等候。

饒是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見到匡敏身後那位挺拔的男子時,仍舊有些震驚——這人長得實在太好,俊美得簡直就像帶了神光一般。歲月和磨難奪去了他的神采飛揚,卻讓他多了一絲成熟和滄桑,越顯魅力。乍一眼看上去,簡直瞧不出年齡,說他三十許也有人信,誰知道他比秦恪還年長好些?

她原先以為,蘇銳便是她見過得最具男性魅力的存在,今日一看,才知何謂伯仲之間。若這位先前願意露出真容來,天下女子立刻會分成兩派,為誰究竟是天下第一偉丈夫而爭執不休,甚至不顧淑女形象,廝打起來。

這就是那個平日不修邊幅,懶洋洋沒個正型,成天喝劣酒的週五?舉手投足,一看就是大家氣度,再加上這張臉……

聖人也多年未見柴豫真容,今兒見著了,不由心中一痛——柴豫成名時不過十二歲,成為果毅都尉的時候也才十七,真真正正的少年英才。哪怕廢太子妃和柴良娣之間的火藥味很重,也不妨礙太宗對大夏第一位嫡公主夫婿的仔細、慎重、精挑細選。

事實上,柴豫一直沒成親,便是鐵血強勢的太宗皇帝壓著不讓,願意許他一份天大的恩典。若不出意外的話,待到他二十四五的年紀,陳留郡主便已及笄,郎才女貌,身份相當,端得是令人豔羨的天作之合。

奈何,天意弄人。

想想陳留郡主的夫婿,申國公高衡;再想想柴豫如今的娘子,雖然賢淑,卻完全無法與陳留郡主相比。哪怕柴家與廢太子作亂的時候,陳留郡主十歲不到,兩人並無綺念,也不妨礙知情人心中的遺憾和不足。

三十多年啊,人生能有幾個三十多年呢?

想到這裡,聖人放柔了口吻,輕聲道:“裹兒,這是柴豫。”說到這裡,頓了頓,才道,“大哥良娣的侄兒。”

秦琬何等伶俐的人,一聽聖人這麼說,立刻明白了柴豫的身份,活下來卻自暴自棄的原因,也懂了自己一家人在彭澤,面對四面八方都危機都毫無所覺,平安活了這麼多年是為了什麼。光靠趙肅的經營,那是斷不夠用的,也只有柴豫這種,出身高門,威望甚高,大家都服氣,又特殊時局特殊身份的人,才能在暗處護著他們。

這麼一想,原本的生疏就化作了幾分感激,順帶著還有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這也是逆反心理在作祟了。沈曼姓沈,哪怕不一心惦記著孃家,做到這位置上,自然要給孃家人優待,富貴不算,還要榮華,高官厚祿必不可少。偏偏秦琬除了沈淮外,對沈家旁人沒半隻眼睛看得上的。她到底姓秦,又有青雲之志,很不樂意拿實打實的官職去做人情,拆自家的牆補人家的坑,又礙著母親的面子,不得不這麼做。明面上雖不顯,暗地裡,她卻是憋著一口氣的。哪怕知道沈家與她是天然的盟友關係,也不妨礙她因聖人的態度,從而對柴豫產生的那一抹信賴。

第三百四十五章 實職實缺

柴豫是個什麼樣的人?

出身名門,年少才高……你可以將諸多溢美之詞往他身上加,卻無法抹去一個血淋淋的事實——他跌了一個跟頭,這個跟頭栽得實在太重,重得他根本沒辦法爬起來。

哪怕他想,現實也不讓。

一想到這裡,秦琬便覺惋惜:“柴將軍身份特殊,不知皇祖父意下如何?”

“阿豫。”聖人望著柴豫,頗為神傷,“這些年實在是苦了你……”

“柴豫這條命是您保下的,並無苦不苦一說。”柴豫正色道。

哪怕心中想了一千遍,一萬遍,與家人同去,而非苟且活在世間。他也明白,聖人當時能保下他,是花了很大力氣,擔了很大風險的。太宗皇帝雷霆之怒,又有寵妃庶子在一旁咄咄逼人,聖人能想到他,已經是高瞻遠矚、寬厚仁慈了。

他雖自暴自棄,卻沒將人品、才學一併丟了,這些年也時時留意著局勢,明白聖人有安排他的意思,他也不欲讓聖人為難,想了想自身的處境,再權衡了一下如今的局面,便道:“臣願去西南。”

西南雖有川地號天府之國,卻也有“蜀道難”的說法,比起西北、東北和江南,西南雖繁華,到底差了那麼一些,加上氣候又略潮溼,於人生活略有些不便。京中之人,倒有不少不想去蜀地做官的,那兒……怎麼說呢,也有些略不服朝廷管教。

再有便是魏王,魏王雖被常青哄騙,沒招出血影來,在西南的經營卻被聖人得知了。少說有三五銀礦、鐵礦,不在朝廷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