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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此言一出,蘇彧無言以對。

蘇家四兄弟的感情極好,當年秦琬回京,魏王為奪取長兄的支援,授意蘇彧多接觸秦琬,蘇彧痴心戀慕鄧凝,請弟弟代勞。誰料蘇榮派去跟著秦琬的小廝被裴熙發現,弄了個灰頭土臉不說,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他的名聲也越發不堪。

弟弟因自己之故聲名盡毀,蘇彧心中愧疚自不必說,兩個弟弟也是義憤填膺。

安平候府乃是博陵崔氏的旁支,雖連著幾代沒出人才,仕途上不得意,富貴也沒少半點,日子過得既安逸又穩當。以蘇家如今的聲勢,蘇榮身為蘇銳的嫡次子,娶安平候府的小娘子已經算略略放低目標了,仍舊遭到了對方的拒絕,蘇家兄弟如何不氣?蘇彧看住了最衝動的三弟蘇獲,卻沒料到幼弟蘇蔭會查到安平候世子置了外室,又要與高門聯姻的事情,便將此事捅了出來。害得安平候世子被父親打得現在都沒養好,婚事告吹不說,外室也被安平候府處死,一屍兩命。在蘇彧看來,蘇蔭懲戒不守禮法的偽君子,端得是大快人心,蘇家也不畏懼崔家,怎能想到蘇銳竟為此事斥責他?

第一百八十四章 苦心造詣

在蘇彧看來,這世間男女情愛,本就不是什麼配不配,而是合不合的問題。倘若“門當戶對”四字就能輕易抹殺感情,世間又哪來這麼多痴男怨女?

安平候世子何等身份,多少美貌女子倒貼,環肥燕瘦任他挑選,說是閱盡千帆也不為過。他置的外室不過是一個姿色美豔,身世可憐的賣花女,談吐風度指不定連侯府中的使女都不及,那又如何?買了宅子,時時刻刻去探望,那就是將她放在了心裡。

良妾之子出身清白,可以做官,指不定哪天就飛黃騰達,翻身做主,這等身份,被當家主母忌憚情有可原。外室沒名沒分,何至於讓主母大發雷霆?館陶公主的駙馬若只是偷了個丫頭,兩人還不至於鬧到恩斷義絕,驚動聖人的程度,駙馬置了外室,這才絕了他們一家子的仕途。

門不當戶不對,柴米油鹽攪合在一起,歲月和生活磋磨感情,這是必然的,可誰讓你在兩人情到濃時,往他們中間割上一刀?安平候世子喜歡賣花女,將她置為外室,又要娶高門貴女,確實挺沒擔當,品格低劣的。但也正因為他是這種人,才能不沾就別沾——想也知道,這位世子不會將愛人和孩子慘死的責任歸咎於他自己沒擔當的份上,鐵定將這筆賬記在蘇蔭的頭上。

這種年少氣盛時結下的仇怨,很容易就是一輩子,甚至由於長年的相互攻訐,變成累世宿仇。更別說這件事鬧出後,安平候府的名聲大降,姻緣要次上好些,蘇家豈能不被崔家記恨?人家不過是婉拒你的求親,即便誤會了你兄長的品性,也沒將拒婚的事廣而告之。你知曉這件事後,偷偷告訴安平候府或者他們的姻親,私下知道,落他們一個沒臉就行了,用得宣之於眾麼?

此事若只是兩家的事情,總有穩妥的解決辦法。外室不登大雅之堂,再過幾年,情分淡了,母子倆便能落個良籍,得些錢財,過上安生日子。也就是現在這等時候,安平侯府為了保全自家名聲,才要做出強硬態度。

一屍兩命,何等慘烈?蘇銳雖在沙場揮斥方遒,動輒取千萬人的性命,卻從未因私人恩怨害誰丟了性命。

他也曾目下無塵,自詡不同俗流。這些年摸爬滾打,血淚教訓歷歷在目,這才明白為何十分真心未必收回一兩分,也有那麼多人用心經營人際關係——昔年他反對遠征高句麗,不懂遮掩,態度強硬。北方諸將見他軟硬不吃,欲將他殺死,免得一片花團錦簇的請戰奏摺裡多這麼一個不和諧的因素,好撈高句麗的破國之功。若非他救過一些殘兵敗將,其中一人是一將領的侄兒,亦是那一家的獨苗。這個將領也不會將訊息透露,讓蘇銳得以保全性命。

“流言蜚語,終是小道。”蘇銳失望地看著自己的長子,一字一句,說得無比鄭重,“玩弄權術者,必將沉淪於權術中,人活在世上,立身要正,心態要穩,脊樑要直,姿態要低,你不學做人,如何做事?老二和老四自詡聰明絕頂,不將世人放在眼裡,略佔了些便宜就沾沾自喜。卻不知這世間得失,並非一朝一夕,更不是光憑眼睛就能看個分明的。”

說到這裡,見兒子還有些不服,蘇銳又道:“你向我請教兵法,究竟是真心想學,還是聽了旁人攛掇?”

蘇彧聽了,理直氣壯地說:“自是真心想學!”

他承認,自己向父親求教兵法,很大一部分原由是大家說起他,都說“那是蘇銳的兒子”。甚至時常問,蘇都護縱橫邊疆,威名赫赫,你卻留在長安,